二夫人也起身道:“那我也回避。”
刘氏走到大厅门口,抚了一下焦氏的肩膀,低低道:“以后……你可要好好保重啊……”
月娘和玉环跟着刘氏出了大厅。
王岳冲南宫峻和白衣男子点点头,转身也出了那间屋子。白衣男子看看南宫峻,又看看焦氏,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看众人离开这里,焦氏才开口道:“回大人话。前几天秀才让人捎话说准备回家,可是却一直没有见到他回去,没想到……”
几滴眼泪又掉了下来,看起来女人真是水做的。白衣男子最看不得女人掉眼泪,忙把头转到一边去。
南宫峻又问道:“你是从哪里听到李秀才出事的?”
焦氏愣了一下:“我昨天有事回了娘家。今天邻居大哥赶到我娘家,说秀才出事了,所以娘家哥哥就把我送了回来,没有想到在城门口就遇到了官差大哥,就被带到了这里了。”
南宫峻哦了一下。邱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又走了进来,他在南宫峻的耳边低低道:“送她来的的确是他的娘家哥哥,只是……”
邱木的声音低了下去,站在那里的焦氏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她不停地用手帕拭自己的眼睛。
南宫峻用疑惑地目光看着邱木,邱木点了点头。南宫峻把目光又转向焦氏,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又开口问道:“听说夫人你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和秀才大吵了一架,是为什么?”
焦氏回道:“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邱木拿起桌子上的那幅画问道:“夫人可见过这幅画?”
焦氏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不是……这不是……你们从哪里找到的?”
邱木看了一下南宫峻。身后的白衣男子回道:“这个嘛,是从李秀才的枕头里找出来的,画面的女人,看起来可真的不像是夫人,难不成,难不成……”
焦氏一脸气愤的表情:“就是个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女人……没错,上一次和秀才吵架,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邱木道:“夫人先别生气,你先去外面休息一下,待会还有话再问夫人……”
焦氏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走?我不想在这里待着……”
南宫峻道:“快了,案情应该马上就会大白了……”
焦氏惊讶地问道:“案情?什么案情?难道说秀才不是自杀了吗?听说死自杀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还是王家漂亮的三夫人不是吗?这下可总算是遂了他的愿了。哼……可怜的就剩下我一个人……”
焦氏用手帕捂上了鼻子,转身出去了。邱木看着南宫峻道:“你不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奇怪吗?”
白衣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邱木:“你说说看。”
邱木道:“第一,她的娘家在扬州城外,要赶过去话至少需要一顿饭时,可是她加上送信的人,竟然这会子就回来了?这不是很奇怪吗?第二,来送她的娘家哥哥说,来报信的人只是告诉她秀才死了,可是她却知道秀才是跟三夫人一起自杀了;第三,也是最可笑的一件事情,你们不觉得她的衣服有点奇怪吗?”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南宫峻,的确,他总看着那位夫人有哪里不对,可是却又说不出来。邱木缓缓道:“她的衣服不对,明显肥大一些。可能穿的是别人的衣服。她的脚上却穿着一双红绣鞋。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怎么可能还穿这么喜庆的颜色?而且蓝色的衣服下面,隐约却露出水红色的襦裙,这不是也很奇怪吗?”
白衣男子道:“哦……我说看着她有点奇怪,却说不出来是哪点奇怪,原来是她穿的衣服和鞋子。”
邱木道:“她的反应,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南宫峻又是一愣。邱木道:“既然秀才说捎信要回去,怎么还能再去娘家呢?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南宫峻道:“你说的这些,的确是有些奇怪的地方。看起来这个女人虽然不是凶手,但可能却知道一些情况。”
白衣男子道:“俗话说得好啊,最毒妇人心,说不定这位李夫人,是因为恨丈夫对自己不忠,所以杀了秀才,连情敌也杀了?”
南宫峻微微摇摇头:“不对,她虽有动机,可是却没有时间却做这件事情。
邱木道:“刚才听仆人们说,他们上一次吵架,不单单只是因为这幅画……似乎这两口之间也有什么小秘密。”
白衣男子在后面大笑起来:“想不到你男子汉大丈夫,不对,是小丈夫,竟然还对这些事情那么感兴趣……”
邱木脸红了一下:“要查案,就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是不是?所以我同意南宫大人的话,,就算焦氏不是同谋,也知道一些内情。”
只要是还有一双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虽然王岳在勉强支撑着,但是却难掩憔悴的神色。刘文正身着便服坐在宾客的位置之上,一番低语之后,王岳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刘大人,难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文正微微点点头道:“的确如此。一会听月小馆里的月娘和玉环姑娘都会过来……所以……”
王岳微微点了一下头:“既然如此,那好吧。”
大厅里,南宫峻带着月娘和玉环进来,夫人王氏、张月瑶也先后进了大厅。虽然有知府刘大人在场,可夫人刘氏却难掩脸上的怒色:“刘大人,昨天查了一天没有什么结果,今天一大早你们就找上们来,你们到底有完没完?难道还嫌我们王家出的笑话不够多吗?”
刘文正陪笑道:“夫人言重了。如果不是案件已经大白的话,我们也不管轻易劳动王大人和夫人,所以还请夫人见谅。”
刘氏愣了一下,鼻子里哼了一声,在一旁坐下了。张月瑶一脸的疑惑,只是低头微微施了一礼,就站在刘氏的身后了。
王岳拱了一下手:“刘大人,您要请来的人都已经来了吗?如果都已经到齐的话,还请你们开始吧。”
南宫峻微微拱手施了一礼,一字一句道道:“这一次发生的案子,和王家有莫大的关系。根据我们的调查来看,李秀才除了在这里之外,很少与外人交往。在自己家时,与邻居家的来往也不多。据他们说,李秀才虽然生性傲慢,但待人却还算有礼,所以排除李秀才与人结怨的可能。而叶夫人……也就是出身听月小馆的叶姑娘,除了听月小馆之外,很少与人来往,也没有查到她和别人结怨的可能,除了……”
张月瑶张口问道:“除了什么……”
南宫峻没有答话,只是意味深长道:“除了在这里之外。”
夫人刘氏冷冷道:“怎么,你们怀疑是我们就是凶手?”
南宫峻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又缓缓道:“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一件大案子……李秀才的内人焦氏昨天遇刺……”
众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王岳问道:“这件案子……难道和玉钗的死有关吗??焦氏是被什么人杀死的?你们知道凶手是谁吗?……”
南宫峻道:“暂时还不能这么说,只是结合目前发生的这一切,恐怕这个凶手和王家大院也有扯不断的关系。”
王岳虽然不露声色,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快:“如果是没有证据的话,我想南宫先生也不会这么说吧,虽然你也是京城来的,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虽然这件事情让我很不安,可玉钗和李秀才,我却没有听说过他们跟什么人起过冲突,我不是护短,只是如果你这样说的话,可真的让我不能接受。”
南宫峻开口道:“现在还是先从头到尾分析一下这件事情吧。首先……是府上教书的先生和三夫人在藕桥边被发现,两个人都已经身亡。不过,就算是两个人相约自杀,出于人的本能,却不可能不挣扎,可是奇怪的是两个人身上却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腹中也没有挤压出水来。这完全不是自杀的迹象。而且在三夫人的脖子里,还有一道奇怪的瘀恨。这极有可能是被人勒过的痕迹。”
刘氏冷冷道:“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这就能说明他们两个不是自杀?而是被别人杀死的吗?难道这就说明凶手就出在我们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