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玉叹了一口气,继续讲述她至今仍然刻骨铭心的记忆:虽然每个月只有两天去那座庙里,而且跟那位公子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她仍然觉得十二分的幸福。可是后来……事情发展得却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大约过了半年的一天,她向往常一样,来到平日里经常与那位公子见面的地方,那位彬彬有礼的公子竟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把她抱在怀里——这个举动惊得赵如玉大叫起来,那位公子却堵住了她的嘴,在她的耳边柔声道:“这……难道不是你也一直想要的吗?我喜欢你,只有zhan有了,你的身子和你的心都会属于我的对不对?……不要动,不要说话,用你的心来体会,我会让你感觉在天上一样……你一定会喜欢的……”
赵如玉说不清自己的感觉,身子也逐渐变得酸麻,但却又忍不住想要他抱着。衣服一件一件被褪去,在即将解开中衣的时候,赵如玉突然惊叫起来,推开了那位彬彬有礼的公子。没有想到那人却突然狞笑起来,狠狠撕下了她的衣服,威胁她道:“你叫吧,现在叫破了喉咙也没有用。如果有人来了,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想你应该也清楚,不是我逼你进来的,是你自愿来的,刚才你不是也很享受吗?”说着又换了一个腔调:“来吧……宝贝,我会好好疼你的……肯定比你相公给你的更好……”
赵如玉有点惊慌失措,她没有想到看起来很有修养的一个人,竟然会变成这个模样,仍然大叫了起来,叫声竟然招来了紫菱和孙兴,他们两个破门而入,那个人见无机可乘,趁着紫菱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披在赵如玉的身上,孙兴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身子转向外面的空当,冲出房间,逃之夭夭。
朱高熙双手环在胸前,等赵如玉的话停了,见南宫峻没有发问的意思,遂开口问道:“那后来呢?他们两个就利用这件事情威胁了你?为什么会这样?”
赵如玉微微摇了摇头:“威胁我的人……是那位不知名的公子。我虽然见过他好几次,但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李,我曾经……送给他不少东西,而且……也曾经抄过一些诗词给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后来,他把这东西交到我手里,威胁我要银两,否则的话就把这些交给我家相公……我当时几乎是吓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又不能让相公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他要是知道的话,虽然我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可说给我家相公,他肯定不会相信的……无奈之下,我只能和孙兴商量该怎么办……”
朱高熙和南宫峻对视了一眼,赵如玉如今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仍然有些困惑的表情,接下来的事情,就算不说他们也猜得出来:四年前,他们曾经抓住过一批冒充公子哥诱骗官眷的事情——那些人都是浪荡公子,靠着一副好皮囊骗了不少官眷,虽然后来把他们抓起来了,可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认他们——就算真的出现了那样的事情,只怕也不会有人承认。
赵如玉继续道:“后来……孙兴回来告诉我说,只要准备一百两银子,就能把那人打发了,而且能把他从我那里骗走的东西都要回来。后来……大约过了有半个月的样子,孙兴告诉我说,所有的事情就处理完了。刚开始我还放不下心来,可过了两个月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我才彻底放心下来。再后来,就跟随老爷回到了扬州,以为事情就此告了一个段落,没有想到……在半年前,我曾经抄下来送给那个李公子的信竟然又通过门房到了我手里……”
赵如玉有点懊丧地叹了口气:“当初……我以为孙兴已经处理完了,而且他告诉我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处理完了,根本就不会想后来还有这样的事情。更加没有想到,孙兴会利用这件事情控制了我,让我为他所用……”
南宫峻冷眼看看赵如玉,低声问道:“难道你一早就知道孙兴会策划这样的事情?你……都做了哪些事情?”
赵如玉微微摇了摇头道:“刚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刚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利用我的人是谁。每天晚饭前,都会有人把纸条夹在给我送来的晚饭里——那纸条就是压在汤碗的下面。”
南宫峻哦了一声,只听赵如玉解释道:“因为那纸条不是每天都有了,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因为太害怕那个李公子再次出现,所以没敢声张。”
朱高熙突然沉声道:“你第一次收到纸条……是不是今年的八月初一?纸条上是什么内容?”
朱高熙的突然发问不只是南宫峻愣了一下,就连赵如玉也是一脸的惊讶,半天才开口道:“差不多……不过收到纸条的那天不是八月初一,而是七月二十九,就是八月初一的前一天。纸条上说,要我去大明寺里烧香的时候,取一些供果回来送给老夫人。我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仍然是照他们的话去做了,只是没有想到,那天果然出了意外……”
萧沐秋倒抽了一口冷气:“就是那天……书院门楼上面的瓦突然点下来了是吗?当时都有什么人在场?”
赵如玉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当时我就怕出点什么意外,所以去书院的时候我叫上芷若陪我一起去……当时瓦掉下来的时候,芷若端着的盘子惊得掉在了地上,盘子被摔得粉碎,供果也滚落了一地。雪梅和顺爷正好从里面出来,还有守在山庄门口的人也都跑了过来。看看上面也没有什么,顺爷就让我们先进去,让雪梅和几个伙计把那里收拾干净了。当时我也惊了一身冷汗,想着可能是李公子一路从京城追到了这里,想要置我于死地,虽然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以后却又不得不事事小心……”
朱高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南宫峻,似乎在仔细找出赵如玉说出的话里有没有什么破绽:“你……你为什么想要置紫菱于死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利用你的人是孙兴的?”
不等赵如玉再次开口,南宫峻冷冷道:“不对……应该紧从八月初一的那天开始,她就应该已经知道,利用她的人不是孙兴,而是紫菱,我说的对吗?赵夫人?”
赵如玉吃了一惊,南宫峻又冷冷道:“紫菱以为利用了你,可是你却又利用了紫菱,在紫菱的事情快要败露了之后,又想要杀人灭口。我想……你说的那个故事半真半假,真正和你在寺庙里约会的那个人,只怕不是你所谓的李公子,而是孙兴吧?我说的对吗?赵夫人?恐怕你又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孙兴的手里,所以才会被他所用吧?”
这句话惊得赵如玉连连退了好几步,萧沐秋也不敢相信似的看着南宫峻,心里暗道:“这个家伙,难道又有了什么惊人的发现?难道赵如玉从一开始就参与了这件案子?这件案子究竟有多少人会被牵涉到其中?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第三卷】 幕后黑手 第八十六章寻找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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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玉目瞪口呆地看着南宫峻,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南宫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一直在说谎吗?”
“难道不是吗?夫人?虽然你的话里有一些没有在说谎,但是大部分都是在撒谎?我说的对不对?”南宫峻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如玉,那架势分明是已经有了十分的把握。
赵如玉变得有些心虚,过了半天才从口中挤出几个字道:“为什么?大人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认为呢?难道我有必要拿自己的名节,跟大人开这样一个玩笑吗?大人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南宫峻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有所隐瞒吗?我想……就算是夫人曾经对孙兴没有好感,但是对徐老夫人……夫人不是一直都有敌意嘛……所以,就算是为了除掉徐老夫人这个眼中钉,你没有理由不跟孙兴合作?”
赵如玉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大人……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说话可要讲证据,要有凭有据……”
南宫峻冷冷道:“第一件,就是老夫人留在房里的文书,你说当初是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才让人仿造了一份外表上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东西,而真正的文书就留在老夫人的房里。从刚刚的查访来看,从老夫人的房中盗出文书的人极有可能是玫姨娘……”
萧沐秋心里不由得又冒出一个问号:“这不是玫姨娘已经承认的事实吗?为什么还要再说一遍?南宫峻啊南宫峻,你这是打什么主意?难道说那个从这里偷出文书的人并不是玫姨娘,而是一直留在水榭里的赵如玉?难道她还能像神仙似的还会分身术?怎么可能呢……”
南宫峻看了看萧沐秋,又转向赵如玉道:“赵夫人,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玫姨娘是一个被冷落的如夫人,孙家的大老爷把她留在这里,虽然我猜不出她的用意是什么,但是从她住的院子来看,她并不受徐老夫人待见——那个丫头春香说得也没有错,一个几乎被隔离在另外一个院落里的如夫人,怎么可能进入徐老夫人的房间里呢?据说那间房子里能进去的人本来就不多——这就让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会知道那个文书就藏在老夫人的梳妆台的抽屉里,而不是留在书院,或是藏在其他的地方呢?可见,她的目的性很明显——她知道文书就留在这里,否则也不会冒险来到这里。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人告诉她文书是在这里,而不是在别的地方吗?”
赵如玉看了看南宫峻,冷冷丢出几个字:“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在说,是我告诉她文书就在这里,然后让她来这里的吗?”
南宫峻吐了一口气道:“我想……夫人应该用不着屈尊去做那样的事情,只要利用紫菱就好了……要知道,紫菱虽然也是个丫环,可是在孙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丫头,经常出入后院,加上有夫人你的指点,要想知道这件事情,难道还是不轻而易举。”
赵如玉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沐秋反而在边上开口道:“那……大人……老夫人窗户上面留下的印迹又该怎么解释呢?难道说?”
朱高熙在边上插话道:“人性的弱点。有些人是天生的多疑,尤其是那些经常做坏事的人,会认为别人也和自己一样,时时处处都会做坏事,所以虽然极有可能这位夫人装做很不经意间地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但她一定不太会相信,肯定会亲自验明这件事情——其实这一来,反而让她自己洗不干净,想想看,我们见到窗户上留下的那个小孔,肯定会想做这件事情的是经常出入后院,但又不能随意进出老夫人房间、打听孙家内部秘密的人。被怀疑的人之中,肯定就有紫菱。”
南宫峻微微点点头。赵如玉没有说话,南宫峻竟然很有兴致地继续道:“你利用紫菱做了很多事情,比如说,利用紫菱栽赃陷害抱琴……”
赵如玉拼命地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我为什么要针对抱琴?这完全没有理由嘛……”
南宫峻跟着叹了口气道:“你有……因为跟在徐老夫人的左右,几乎与徐老夫人形影不离的人就是抱琴。而且抱琴似乎很多徐老夫人的疼爱,似乎比你这个儿媳还要受宠,所以敌视抱琴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抱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与雪梅关系并不好,但……我想她们两个私底下的关系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冷漠,甚至……雪梅可能把你们的阴谋告诉了抱琴,我能想到这种可能,你们未必想不到,所以陷害抱琴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孙兴好像比你还要心急,竟然会要了抱琴的性命……”
赵如玉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南宫峻反而越发来了兴致,继续道:“我想紫菱大概早就已经知道了孙兴的计划,所以才在你的香料里下了迷香,她兴许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夫人其是和她是一条船上的人。只不过……夫人你确实不应该第二次再使用相同的手段,完全可以找个别的借口,掩饰一下……”
赵如玉急道:“如果不是他非要在东厢里里安寝的话,我怎么会……”
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停住了嘴,却见南宫峻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没有想到……你的确应该没有想到,当时我还没有想到连你也会掺和到这件案子里,让孙大人留在后院,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注意到西面耳房的动静,万一出了意外,可以及早通知我们,可是没有想到……夫人你竟然不惜使苦肉计,可是……这一招却暴露了你自己……这样一来,让徐老夫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失踪,你就功不可没了,我说的对吗?”
赵如玉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正想要反驳几句,转身却见孙彦之怒气冲冲地从外面冲过来:“想不到……果然是你……好……眼下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如果我娘出了什么意外,还有芷若万一有了闪失,小心你的狗命!”
赵如玉没有想到,就连南宫峻他们都没有想到,孙彦之竟然一直都留在门口,他以为他早已经和刘文正去了前厅,没有想到他竟然一直守在这里——那他们对话,无疑全被他听到了。赵如玉惊恐地确着孙彦之,脸色变得如死灰一般绝望,孙彦之狠狠瞪了她一眼,愤愤离开。
赵如玉冷冷地看南宫峻道:“南宫大人,你好深的心计,还有你……沐秋……是不是芷若那个贱人跟你们一起在算计我,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上孙家的主母了对吗?告诉你……没有这么便宜!”
南宫峻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赵如玉,心里在暗暗感叹,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琢磨,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多的事情?为了和孙兴双宿双fei吗?感觉又不太像?否则的话为什么还要那么在意孙彦之的话?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朱高惜见南宫峻在一边出神,忙开口问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徐老夫人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