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熹接到了洛阳来信。
来自定北侯府。
赵奕凡每年都固定给她寄叁封信。
内容大同小异,全部都是赵蕴近日又长高了些,新练了什么功夫,得到了谁谁谁的称赞,或者说赵蕴最近口味变了,突然喜欢吃起了辣子,或者说赵蕴几时几时小醉了一场…
诸如此类。
信封很厚,林熹迫不及待的打了开来。
一沓银票和信纸折在一起。
她把银票塞进袖子里。
信纸孤零零的被遗落在桌上。
伴着信一道而来的还有一个大包裹,玉嬷嬷喜滋滋的翻着:“天啊,这是不是眼下京城最时兴的料子啊?正好给小姐您做两件裙褂!哎呦这个这个,还有一盒血燕,正好给小姐补一补气色…”她说着说着突然自己捂住了嘴,把血燕盒子一遮,做贼般往外看了看:“这么个好东西,可万万不能叫红珊那个贱蹄子知道了。”
厢房的木窗被推开,晨曦的阳光撒在豆蔻少女身上,她面色平静,似在沉思,又似在发呆。
玉嬷嬷越老越碎嘴,一旦开了头就停不下来,又开始叨叨絮絮的怒骂红珊:“…个贱皮子,仗着生了个小少爷就把小姐的屋子夺了去!呸!也不看看小姐您将来可是要嫁入候府的!让她狂!有的她求您的时候!”
一年前,红珊有了身孕,自是不能再住下人房。
林壑让她住进了林思的厢房。
她孕吐的厉害,没日没夜的折腾,林壑隔着一间厢房当然没感觉,可林熹的主屋与林思那一间也只隔着一堵土墙。
所以,林熹便搬到了玉嬷嬷的下人房里住。
主屋,自然教红珊登堂入室了。
林壑曾安慰林熹,道待红珊生下孩子,就把屋子还给她。
瓜熟蒂落后,是一男胎。
林壑欣喜若狂,还屋一事他似乎忘了。
玉嬷嬷把血燕锁进了箱子里,一回头,惊见林壑消瘦的身影立在门侧,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心扑通乱跳:“大人…”
林熹闻声看去,先把桌上的信纸收进怀里,然后起身,身段娉娉袅袅,落落大方的福一礼:“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