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叁个镇子,连同县城那间,赵蕴一共带人搜了四个铺子。
一无所获
眼下已近暮色,他已经耽误了大半日的时辰,若时间充裕,自然是可以将这四个炮杖铺子的掌柜全部提过来细细审问一遍。
可他领了军令,实在不能再耽误。
赵蕴眉眼郁郁的下令启程。
众人领命,齐齐翻身上马,铁蹄哒哒扬起一阵灰尘。
夜幕降临,林熹戴着黑色帷帽出现在炮仗铺子后门。
肖掌柜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许是人皆有欺软怕硬之心,看到贵气逼人的赵蕴他立刻想下跪,眼下看到林熹,他连屁股都没动一下:“东家。”
铺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很暗。
林熹不仅仅帷帽是黑的,连裙褂也是黑灰色,整个人仿佛沉在黑暗里,教人看的起鸡皮疙瘩。肖掌柜本就胆小,立刻提高了嗓音,喊侄子出来壮胆:“肖荣!肖荣!快给东家上茶!”
肖荣应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肖掌柜才觉得胆子肥了一点,他向林熹打听赵蕴:“东家,今日来搜铺子的是出自哪家府邸的?那通身的贵气,可不似凡人。”
林熹自袖子里取出一张纸和一只笔。
肖掌柜摸摸脑袋,嘀咕了一句“真聋了?”然后把刚才的问话复写了一遍。
林熹接了过来,就着油灯看了后,道:“:“是来自京城候府的小公子。”
肖掌柜惊呼一声:“京城候府?哇!小老头今日也见了一回天上的贵人!难怪气度超俗,真真叫人一见难忘。”
肖荣端来两盏茶水,一盏放在林熹旁边的桌子上,一盏放进肖掌柜的手里:“掌柜的,我泡的是东家上次拿来的碧螺春,香,香的不得了。”
肖掌柜睨他一眼:“去去去,你懂什么香不香的。”说完,他揭开茶盖,欲品一口。
“肖掌柜。”
他闻言一顿,咂巴了一下干巴巴的嘴巴,暂时放下了茶盏:“东家有何吩咐?”
“今日小小测试,我很满意,我希望掌柜加重剂量,尽快造出双倍威力的火药。”她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细柔阴冷,让肖掌柜听了直打颤。
他连连摆手:“不不不,小的不能再做了,今日这候府公子都找上门了,倘若教他知道是我在背后害人,可不得了,可不得了啊!”
林熹一动未动。
他啊的一声,拍了下脑门,把刚才的话写在纸上递给了林熹。
林熹扫一眼,已知他的态度,将纸放置一旁,执起一旁的茶盏,道:“肖掌柜请。”
肖掌柜哎了一声,慢悠悠的饮了一口,摇头晃脑的:“好茶好茶,唇齿留香。”
赵蕴一行人快马加鞭在黑夜里跑了半宿,借着反光发现了一片湖水。他停了下来:“就地扎营,也好让马歇一歇,天亮了再赶路。”
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散开,喂马的喂马,扎营的扎营,跑湖里洗澡的洗澡,休息的休息。
赵蕴挑了块石头,坐下歇脚。
他的几个心腹,阿四,贺武,马云顶,冯轲,唐散之,唐游之拿着干粮和水壶凑了过来。
一直都在赶路,根本就没说过几句话,眼下闲着,贺武一边啃肉干一边问:“公子越发仁慈心善了。”
马云顶赞同:“照小的说,直接剁了他们一条腿,看谁敢撒谎?”
贺武:“宁可错杀一千,咱们就把这几个掌柜都带走,与其放他们弄这些害人,不如制了给将士们打蛮子戎鬼用!”
冯轲插话道:“说的对,届时审出来,若是误抓,咱们就再把他们放回去。
这话说进了赵蕴的心里,他耽误大半日确实是为了寻出这些能人,然后带走。
他有些纠结的蹙了下浓眉。
这边唐散之抽了一下唐游之的头:“这出息样!平日里咱们公子没赏过金子还是怎么的?捧着这么块金子傻乎乎的笑半天。”
今日林玉壑指着路,在县衙门口停下了,他们才知居然救的是县丞一家。
林熹直接从玉嬷嬷身上掏出了一块金子赠与唐游之,以作感谢。
唐游之嘿嘿笑了两下,小心的把这一锭金塞进怀里。
唐散之简直看不下去眼:“照我说,这一小小县丞之女,随手一打赏就是一块金子,只怕这县老爷贪的厉害,家底不菲,今日被寻仇定是他做了亏心事。”
赵蕴喝水动作一顿,漆黑的眼珠子望过去:“你说什么?县丞之女?今日救的—”他住了口,突兀的起了身,背着手在月光下来回踱步。
众人的视线也跟着他来回转动
“公子?”
“发生何事了公子?”
“这县丞之女有何不妥之处?”
淮阳县,太耳熟了!他耳朵都快听烂了!每次回候府,父亲都捉住他说个不停,大半内容都是在提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淮阳县的县丞之女林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