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追上赵斐,与他同乘,并将手里的一卷纸递给他。
赵奕凡在书房里,已经把需要拜见的几个府邸的弱点短处都标出来了,有钱可使鬼推磨,何况还有权势,他相信没有商量不下来的事情。
赵斐无声的垂着眸,看着有几分丧气。
赵奕凡看着看着,心又软了:“女子还是极好哄的,待此事解决,你抽个时间,带着周氏和孩子们出府多玩耍几回…至于那徐姓女子,你还是趁此机会彻底断了。”
赵斐厌烦的将头撇向一旁,什么彻底断了,明明早就断了。
那一夜,他极不愿意去回想。
周宸夕携着几个孩子刚搬出城,赵垣便来邀他出去吃酒。
答应的原因很多,一为了这个二弟,二为了应酬,叁确实也是因为回府房里冷冷清清,四不可否认的,他其实内心还是愿意踏足那些声色场所的。
人是会变的。
就似涵姐儿出生,听着周宸夕的哭喊,他恨不得替之,可叁年前嫡幼子出生,他心境已变,听着妻子熟悉的痛呼声,已是不急不慌。气定神闲的等着。
他叁十多年的人生太过规行矩步,像一个傀儡般按照老侯爷规划的路线走,老侯爷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对他耳提面命,他是哥哥,他需爱护哥哥弟弟,他是长子,将来会成为世子,所以他需背的书,认得字,学过的大义兵法比任何人还要多的多,他需时刻冷静稳重,情绪不露人前,他交朋友需谨慎,不能有恶习,不能进青楼赌坊,就连妻子,都是老侯爷为他挑选的,他在掀开红头盖之后,才知道他的妻子长什么样。
年复一年,他心中开始隐隐生腻,第一次还是六年前,那小火苗还没冒起来,就被弟弟的求救来信给熄灭了,彼时,老侯爷心知赵斐还是稚嫩,欲亲自前往,赵斐是主动请求父亲,让他前去的。
回京安稳平淡的又过了叁年,他不是不爱女儿儿子,也不是厌倦妻子,就是总有一种腻的感觉,赵斐其实已经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了,比如说他的同僚中有喜欢养鸟的,对着雀儿鹦鹉就能开心一两个时辰。还有同僚喜欢字画,弄了一个诗社,叁五个公子每天抽一点时间聚头,互相吹捧。赵斐都有去看过一回,当然是背着人去的,倘若被老侯爷看到,定又要斥他为何与这等子玩物丧志之人结交。
回府后,看到父亲无知无觉的脸,赵斐心头竟隐隐有几分兴奋。
那夜几个人刚坐下,便进来了十名美貌如花的女子,是精心调教过的扬州瘦马。
赵斐心中还有几分局促,第一时间去看赵垣,却见他从容自然的伸手揽住了一位美人的纤腰。
赵垣,众人皆知的,深爱柳雯娘,为了柳雯娘敢对上老夫人,为了柳雯娘另开府邸,为了柳雯娘,甚至将她的双亲供养在府上。
赵垣抬头对上赵斐审视的目光,诧异:“怎么?大哥是喜欢我怀里这个?”
他一把将美人推进赵斐身上,道:“芍药,好好伺候。”
赵斐当然不能被别人看出局促,况且美人环绕的滋味并不差,散席之时,赵斐被美人灌出了些许醉意,身形略有不稳。
只见一徐娘半老的妇人入内道:“厢房已经为几位大爷准备好了,几位大爷去醒个酒再回府吧。”
霍华远搂着两个漂亮的瘦马,面有赤红,醉后失仪,放声囔囔道:“走走走,快去醒酒。”
这个“醒酒”不过是文雅说词,实则为泄欲。若有惧内的,发泄完洗完澡再回府,家里头的塘塞的过去。若瘦马伺候的好,便留宿一夜,这样的事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