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虽被赵蕴抱着,但是她的手还在他身上游走,她分明闻到了血腥味,终于在他的袖子上摸到了血迹,指尖粘稠的触感让她心里不舒服:“你受伤了?”
赵蕴不认:“是旁人的血。
他将妻子放到榻上之后,弯腰把心肝女儿从榻下的襁褓之中抱了出来。
妻女是他如今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当然是将她们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护着,有他在,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易越过他靠近这间屋子。
悦儿睁着灵动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小手欢快的拍打着赵蕴的下巴。
原来她醒了,但是她居然一点也没出声,适才她若哭闹,结果是肯定的,但其中肯定有些变数。
赵蕴亲了亲她挥动的小手:“悦儿真乖,真懂事,真配合爹爹,因为悦儿的乖,爹爹一点也没分心…”
赵蕴嘴上不承认可哪有沾到别人的血会这样渗透袖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的?林熹卷起他的袖子一看,小臂外侧果然有一道还在流血的的剑伤,她看得莫名愤怒难忍,道:“胡二度此刻估计正在沾沾自喜夜袭成功,眼下正是他最放松的时候,咱们不如调了沉明他们过来,趁着月色,屠了那姓胡的满门!”
赵蕴腾出一只手,把她也搂进怀里,一妻一女都堆挤在他胸口:“不急,且再留他几日。”
林熹仰着执拗的俏脸:“赵蕴!”
赵蕴亦垂着眸望她:“再等等,熹儿,我比你还要急着想了断胡二度的狗命,从今天中午那会就想了,可是还不行,现在还不能动他,他不是方雄那等靠抢劫发财致富的山匪,胡二度是怎么升上守备的,背后是否与什么人勾结,今日为何一个县官都没有看到?为什么咱们一路而来人烟越来越稀少,人都哪里去了?京城里都是大户人家才用得上银碳,这里目测荒瘠,他胡二度随随便便张口就是银碳…这些都是迷,熹儿,再委屈几日,十日,不,半个月,我答应你,最多半个月,我必亲自取了胡二度的人头,挖掉他的眼珠子!”
林熹听的目不转睛,愤怒一点点消褪,心里生出另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她忍不住垫脚亲了一下他的薄唇,再退回,眸光闪动:“赵蕴,你…你真厉害。”
赵蕴呼吸有霎那间的停滞,颈脖上的喉结滚了一下之后,他头一低,吻如雨一样落在她的脸上,额头眉毛眼睛和鼻子,最后停在她的红唇上,他亲了又亲,她的手抱住了他的腰,热情的回应着他,浅浅的亲吻变成了长长的深吻。
被冷落的悦儿啊呀啊呀的挥动小手,打着爹娘紧紧贴在一起,不时左右移动的脸,寻求关注。
“丢…丢滴,爹…”
缠吻中的两人同时停了下来,赵蕴薄唇微肿湿润,他望向悦儿,有些迟疑:“悦儿你在喊谁?”
九个月大的女娃娃漂亮又白净,灵动的眼睛盯着赵蕴:“爹,爹…”
这次是很清晰的了。奶生生的童音。
赵蕴眼底浮现激动,心脏疯狂的跳动起来,他放开林熹,双手抱着这个心肝肉团子:“悦儿你在叫爹吗?”
“熹儿,你听到了吗?悦儿叫我了,悦儿叫爹了!悦儿,再叫一声,再叫爹爹。”
“…爹爹…咯咯…”
悦儿越叫口音越清楚,甚至还在笑。
赵蕴只觉得心都要被她叫化掉了,看到她笑,自己也跟着傻笑,满心的幸福,快乐,激动和无措。
林熹有些吃醋,醋赵蕴放开她,也醋悦儿先叫爹,她捏了一下悦儿的手:“分明是娘亲天天在照顾你,你怎么先叫爹爹了?”
赵蕴护犊子,凶她:“不许捏悦儿!”
她无语的瞪他一眼,跟着又瞪一眼悦儿,酸溜溜的:“别人家聪明的孩子八个月就会叫人,你九个月大才叫爹,还不知道叫娘,长大后也是笨的。”
赵蕴差点跟她急眼:“我女儿怎么可能是笨的。”
林熹气呼呼的转身翻箱找伤药,赵蕴则开心把女儿举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跑,好像伤的不是手,滴在地上的血也不是他的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