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蕴反感的一踏糊涂:“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咱们悦儿不嫁人!”
他捏着那块暖玉,狐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萧十是不是想同我家悦儿结娃娃亲所以才送来了玉?”
“没有没有…”
他生气的道:“他想都别想!什么皇室子弟,通通都是歪瓜裂枣!你看萧十那副油脑肥肠的样子,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这种父亲能教出什么好儿子!谁家的好女儿敢送进那等狼窟内!”
林熹没想到他竟这般瞧不上十王爷,一想到自己的自作主张,心中紧张得要命,脑袋如鹌鹑一样缩了起来。
赵蕴怒骂之后,坐到林熹身边,揽住她温柔的道:“你啊,瞎操心,悦儿才多大,你就琢磨起她成亲的事了,就算她以后要成亲,那也不能嫁出去,到时候啊,我们为她招婿!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若她的夫婿有任何行为不轨,立刻仗杀!再换一个!”
林熹勉强笑笑:“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赵蕴被夸的心花怒放:“为悦儿多考虑些是应该的,没道理我们宠她十几年,等她长大却要嫁到旁人家伺候公婆去受苦受难对不对?”
她敷衍的点点头:“…嗯。”
赵蕴出门后,林熹摸着赵悦脖子上的锁沉思,这是一个死结,那么点幼年同窗之情和医女之恩,在千山和万水的距离之下,不足以让她和陈寒霜产生信任,她们之间必须有一条能紧紧缠在一起线,而这条线,只能是婚约。
有了婚约,两家才是一家。
这块锁,不能退。至少现在不能,或许在她羽翼丰满的以后,她会考虑退婚。
心中有了决断之后,林熹召来许莫,她目前有一个绣楼,但是不够,她还想开染布坊,再培养一些会织布的好手,而在这个前提上,她打算种棉花。
许莫听得双眼发亮,但又忍下了,口吻寻常的道:“咱们庆州的土地也不知道能不能培育出上好的棉花,小的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劳,寻找各地的棉花种子,都带回来试一试。”
林熹注视着他,不禁嗤笑道:“我自问不曾苛待过你,为何你一直找着机会想逃?是我给的月钱比胡二度给的少了吗?”
许莫当然不认:“夫人怎么会这样想小人?”
林熹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我今日就把话说明白了,我不可能放你出庆州地界,你最好呢,把你那叁心两意的心思收收,万一我一个忍不住,你可就没有了在我面前做戏的机会,你死了,你那关在屋子里,终日都不得见天日的“夫人”又该怎么办呢?”
许莫变了脸色,正要辩驳时,林熹再次发话,语带威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如今我是身边还没有得力的能手,但凡出现一个,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同我对话?有琢磨着逃跑的心思,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全心全意为我排忧解难,如此日后,我或许还能宽待你几分,给你一官半职,也能给你那见不得人的“夫人”一个体面。”
林熹话说到一半,许莫已经跪到了地上。
她挥手让他下去好好想想。
可同时,林熹也觉得许莫说的没错,确实得多寻觅一些种子回来,这样才能试出最适合这片土地种植的棉花,以便她打出一条商道。
可是,派谁去找呢?
林熹把这事推给了赵蕴。
赵蕴想都没想就说让吴一春去。
林熹瞪圆眼睛:“不行!你身边除了长问长新就剩沉明吴一春了,怎么能让吴一春走呢?”
赵蕴表情不快:“怎么就不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次日,许久未见的孟绯上门求见。
因她质疑胡茳那位平妻腹中并非胡茳的骨肉,为这事,闹了几个月,孩子险些都没了,胡茳心疼新人,便打了孟绯一巴掌,她彻底心死,欲要和离,不想胡茳不肯和离,只肯写休书,孟绯气病了一场,痛定思痛,咬牙接了休书,连个包袱都没有,被胡茳赶出了大门,还是林熹收留了她,留她在绣楼做工。
孟绯如今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至少眉宇间没了愁苦,爽朗的笑道:“求夫人成亲,我也想随着吴大哥一起出去见见世面,我不想再这样日复一日的消磨在绣楼之中。”
情感上林熹愿意照拂她几分的,可…:“此番不是去游山玩水的,怕是无法带着你一个女子。”
孟绯握拳道:“我可以吃苦的,夫人,我还可以立下军令状!若路上我拖了大家的后腿,尽管将我扔下好了!生死由命,不怨他人!”
林熹沉吟片刻,女子心细,或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再或者,让她出去磨练一番,以后……
于是她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