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赵涵已经做了嫁人的心理准备,岂知就在大婚的这日早上,她看着那套大红嫁衣突然悲从中来,不论丫鬟嬷嬷如何劝,她怎么也不肯穿上嫁衣,甚至将丫鬟嬷嬷赶出门外,自己独自一人在屋内哭泣。
周宸夕在门口急的直打转。
赵斐眼见傅子疏快要到了,他亲自去了赵涵的院子,直接一掌震开了门,对着赵涵又是一顿迷魂汤,又是指天发誓,赵涵摇摆不定,却又无可奈何,抱着满心的痛苦遗憾和不甘穿上了嫁衣。
这厢,俊美又倜傥的新郎官傅子疏已经抵达顾府门前,不论是撒银子还是使力气考诗句,对他来说都宛如小菜一碟,轻轻松松的进了门。也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一身嫁衣顶着喜盖头隐约只见一个尖尖白白小下巴的赵涵,只觉一阵心动,傻乎乎的笑不知觉的就挂上了唇角,两人一起拜别赵斐和周宸夕之后,傅子疏大胆的牵住了赵涵的小手,赵涵颤抖了一下,貌似想抽回手,傅子疏紧紧拽住不放,牵着她送她上了花轿。
送嫁之人便是早早议定好的赵蕴。
傅子疏客客气气的对着他作了一揖,待他上马之后,自己方才上马。
走的早走的急也是有原因的,实在是因为顾府和王府之间距离太远,平日骑马都要好几个时辰,何况今日是花轿送新娘,用的是双腿。
傅子疏应是骑在前头的,可不知不觉,他就落在了她马车旁边,下了马,巴在花轿侧面的窗户上往里面递话,问她颠不颠?告诉她坐的下面还有一个小圆蒲,颠的话,就拿出来垫在臀下。
赵涵默默的抹泪,没有搭理他。
临近中午之时,窗户被一掀,傅子疏往里递了一包吃食,道:“这里都是我娘亲手做的小点心,酥脆可口,你垫垫肚子。”
赵涵不吃。
过了一会,傅子疏又往里面递了一壶水,道:“你放心,这水壶是干净的是新的,没有任何人用过,水亦是我亲手灌的,非河边的脏水臭水,这是我从府中一路带过来的。”
赵涵才不要喝呢。
傅子疏好像没有立刻离开,很快又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会。
赵涵勉强又硬邦邦的回了句:“不用。”
然后她听到了轿外男人的一声轻笑,和离开的脚步声。
中午的时候,花轿停了越半个时辰,别的不提,轿夫需要休息和果腹的时间,赵涵静坐在花轿内,傅子疏蹲在花轿门处,隔着一扇轿帘告诉赵涵,他府中有十六个兄弟姐妹,他能记住脸和名字的一个手指头数的过来,其他的更加是不亲。他扭扭捏捏的说道:日后,他不会像他父亲那般后院无数,定只与她一人做夫妻,生养孩儿。
所谓烈女怕缠郎,傅子疏的温柔、呵护和真诚到底是让赵涵不禁心中一动。
再次启程抬轿之人换了一波,速度明显比上午快了很多。
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傅子疏又来了,他这次声音很小声,问她要不要小解,他说他找到了一个隐秘的树林,正好方便她小解。
赵涵羞的耳根都发烫,娇喝道:“不要!”
但也因为这样的傅子疏令她少了许多的伤感,她暗道,若此人以后一直这样知冷知热会疼人的话,她…她也会努力对他好的。
终于是赶在日落之前抵达了王府,傅炎领了无数宾客在府外相迎,当然不是为了迎一个区区赵涵,他是为了赵蕴屈尊。
那厢傅子疏搀扶赵涵下轿,这厢傅炎哥两好的搭着赵蕴的肩,邀他先行入内。
他二人刚跨进正门,后面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和好叫,赵蕴回头一瞧,原来是新郎官年轻气盛,不顾礼节,在众目睽睽之下,狂野将新娘拦腰抱了起来。
赵蕴眼底闪过一抹羡慕,他和熹儿都没办过婚事呢,今日亲眼看了一遍,心中遗憾更是好深好深,若非情况不允许,他都想明天就和熹儿办一场婚事。
傅子疏哈哈大笑,年轻俊美的脸上洋溢着真挚的开心,他将赵涵一路抱进了喜堂,在一片喜庆之中放下她,和她拜了天地高堂,礼成之后,他居然再次抱起她,她吓了一跳,慌里慌张的再次抱住他的脖子。这次目的地是喜房,而这一路上,热热闹闹的尾随了不少人,嬉笑欢呼和吉利话一直如影随形,令她不知所措,但又驱赶掉了仅剩的一些伤感。
傅子疏将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傅夫人放在喜床上时,赵涵只剩下了满心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