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空镜，听说过吗？”

乔冉冉一脸茫然地摇头。

钟云坤却若有所思，“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传说中断空镜能显现出另外空间的景象，并且镜中自成世界，重重叠叠，真真实实，难以区分。”钟云坤恍然大悟，“裴道友的意思是，这一处秘境，其实正是断空镜的镜中空间？”

所以他们才会在进来之前就被误导，半天找不到正确的路，进来之后又是诡异的曼珠沙华，现在更是一眨眼就跟同伴失散。如果真是断空镜，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你要找的就是断空镜？”乔冉冉偏头看着裴陵。

“这只是意外之喜。”他不过是想来顺便给乖乖找点零食，根本没想到一处根本不起眼的秘境，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大的惊喜。“我要找的东西，大概就在这断空镜的阵眼之处。”

“断空镜的阵眼？”

“或者说是将断空镜封印在这里的阵法，阵眼之中还有一个宝贝。”裴陵往前一步，“接下来的路，你们可要跟好，说不一定走错一步，就会错失在另外的空间中。”

既然绿雾出现在这附近，也就说明他们离阵眼不远了。

离阵眼越近，空间错叠就越严重，一步踏错，就会立刻分离。对于那些已经被隔离在其他空间的人，只希望他们不要擅自行动，就不会遇上太大的麻烦，不然一层又一层的空间错失下去，想要回来就更难了。

当然，还有一个解决方法。

乔冉冉抓住了裴陵的手指，颇为担忧地说：“你想收服断空镜？”想来也是必然的，裴陵在空间术法上本就有惊人的天赋，如果能收服断空镜，必然是如虎添翼。

“会不会很危险？”

裴陵笑道：“你对我的实力还是没信心？”

“好吧……”乔冉冉松开了裴陵的手指，其实最近这些日子，裴陵好像也没做什么危险的事。只是最开始相识的时候，他老是做一些超出自己实力的挑战，弄得自己遍体鳞伤，然后毒素发作，可怜巴巴地喊头疼。所以乔冉冉才会有这种认知，裴陵总是不太爱惜自己的样子。“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话音未落，腰上一紧，脚下一空，人已经被裴陵抱在了怀里，“与其担心，不如自己亲眼看着？”

这里空间复杂，不把乔冉冉抱在怀里，裴陵还真担心自己一错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以乔冉冉诡异的气运，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很大，所以还不如就把人抱在怀里，总不能从他怀里抢人吧？

一直旁观的钟云坤却只觉得牙酸。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晏青绥总是一副古里古怪的表情，就跟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被噎住了一半。

现在，他终于懂了。

虽然心里暗自吐槽，钟云坤也没忘了现在身处什么境地，紧跟着裴陵的步伐，半点也不敢错漏，就算路边有着青葱脆嫩的灵植冲他招手，他也不敢妄动。

如果在这里迷失，又没有裴陵这样的天赋修为，恐怕他就得困死在这秘境里了。

因为就在刚刚一瞬间，原本还在他们脚边的乖乖就像是从来没存在过那里一般，凭空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乖乖！”乔冉冉很是着急。乖乖年幼，虽然进了阶，但是灵智并没有多高，简单来说就还很傻，如果独自流落到其他空间，遇到点什么，就危险了。

“无碍。”裴陵丝毫不为所动，“看不到我们，它会乖巧在原地呆着，不会乱跑。”只要不乱跑，就不会出大问题。

等到他解决了断空镜的问题，自然就能找到乖乖。

乔冉冉趴在裴陵的肩膀上，默默看着乖乖消失的地方不说话。

裴陵行走的速度并不快，像是每一步都计算好了，踏出去的方向距离还有时间，“你等着，别动。”这话是对钟云坤说的，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钟云坤面前。

钟云坤：“……”其实他也很懵，这个不能动，是原地不能动，还是在一定范围内的不能动？在他眼前几步远的地方就有一株上千年的灵植，他是动还是不动？

算了，还是不要动了。

钟云坤干脆对着那株灵植盘腿坐下，就盯着它，但是自己一动不动，慢慢调息恢复灵力，同时也算是炼心了——人只要狠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而那边，裴陵和乔冉冉已经踏入了另一层空间。

看到钟云坤消失，乔冉冉就明白这里的空间瞬息变化，裴陵走过的地方，即使钟云坤按照裴陵的脚印踏出，时间不一样了，他进入的空间也会不一样，还不如就让他在原地等着。

从现在看来，这断空镜里除了门口的噬灵虫，他们经过的地方，就没有其他妖兽的存在，就是不知道其他人进入其他空间之后，会不会继续这么好运，遇不到其他的妖兽。

其实从乔冉冉的视角来看，周围的景象并没有发生变化，如果不是刚刚乖乖和钟云坤都先后消失在了眼前，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身处的空间已经发生了变化。

她实在无聊，随着裴陵每走一步，她就扔一个果子在地上，然后下一步，就会发现果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但是到后来，她就发现，裴陵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有时候她果子还没扔出去，裴陵下一步就已经踏了出去。那感觉，不像是裴陵在等着每一步之后的空间转换，而是掌握了空间变化的规律和技巧，进入了主动模式，更快一步的踏进了下一层空间。

裴陵真厉害。乔冉冉乐呵呵地搂着裴陵的脖子，笑出了声。

裴陵：这女人傻笑什么呢？

当最后一步踏出去的之后，眼前的景象再次犹如镜像般，在乔冉冉的眼前碎成了一片一片，这些碎片中她恍惚还看到了其他人的身影，或者一些奇怪的影像。

最终落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处银色光亮的空间，还有一面精巧的镜子，悬浮在半空中。

镜身是黑色的，看不出来上面雕刻的是什么样的花纹，银色的镜面上仿佛还有着细碎的裂纹，整个镜子看起来脆弱又纤细，仿佛下一刻就会变得稀碎。

裴陵放下乔冉冉，却依然将她圈在怀中，让她可以看得更仔细，不用扭着脖子看得艰难，“别被它的样子骗了，镜面上的裂纹，是空间痕迹，并不是伤痕。”

小镜子颤了颤，有些胆怯，又有些好奇地凑到了裴陵面前。裴陵身上有着让它觉得十分熟悉的味道，属于空间术法特有的气息，这个人，很强。

裴陵弹了弹手指，一滴殷红的精血就漂浮在小镜子面前，也等于把选择权交给了它。

然后乔冉冉就看着那小镜子围着裴陵转了几圈，像是在打量也像是在思考，最后吞了那滴精血，化作一道银色光芒，拖着黑色的长尾，就窜进了裴陵的眉心。

乔冉冉：“就这样？”

“不然？”

“你就不说点什么忽悠一下？它就同意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管遇到什么都先忽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