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这模样,这场景,就像是万千寻常的情侣那样,男朋友在照顾身体不适的女朋友。

“这下不烫了。”

他将一勺红糖水递到她的口边,谢宝南欢喜地喝下去,认同地点头。

暖而甜的糖水从口腔蔓延至心口,染着点他的温度。一杯红糖水,就被他这么一勺又一勺地喂了下去。

陈邺挑起嘴角,“行啊,小家伙还会恃宠而骄了。”

她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笑,全当他是夸奖。

红糖水下肚,她重新躺下。

片刻后,陈邺脱了衣服,从身后拥着她,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他的掌很大,隔着薄衣,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

谢宝南扭捏了两下,陈邺浑身燥热。他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说:“再动把你扔出去。”

她终于安静下来,不敢再动。

到底是身体疲乏,她很快睡过去。

等听到怀里女孩呼吸开始平稳,陈邺不知怎么,忽然陷入回忆。

他想起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想起那个站在墙边独自懊恼的女孩,想起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怎么比我还笨哪”。

那时他们总是在晚上见面。

灯光迷离的酒吧,他坐在卡座里,一边等人,一边看她青涩却又努力地向他人推销酒水。

再后来,他们春风一度。隔天早上醒来,他才第一次在白天看见她的眉眼。

她很瘦,睡在他的怀里,安静乖巧。年轻女孩的皮肤晶莹剔透,仔细看还能见到细小的绒毛。那样素净的一张脸却是活色生香的。

那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竟然能在一起两年。

那一夜,陈邺想了很多,却一直抱着她,没有松手。

他对睡眠的环境要求近乎苛刻。怀里抱着人,压根睡不着。可瞧见女孩痛苦的模样,又不忍心放手。

他眉间腾起躁意,觉得自己十分愚蠢,像偶像剧里那些没头脑的男主角,矫情得很。

第二天,谢宝南醒过来时,肚子上暖暖的,陈邺的手依旧覆着。

或许是真的累极了,他明明还抱着她,竟然也睡着了。

她侧头看着他。

这两年,她不止一次感叹,这个男人当真是风华绝代。就连苛刻的八卦记者,都曾说他的脸是所有女人的梦想。

犹如受到了某种蛊惑,她侧过身,闭上眼,朝他的怀里缩了缩。

真希望这样的时光再长一些,再慢一些。世事红尘,她是一只蝼蚁,只能靠着他获得短暂的喘息。

她轻轻一动,陈邺便醒过来。

“还痛吗?”他的嗓音带着初醒时的沙哑,有些性感。

谢宝南摇头。

陈邺提醒她有空去看看中医,开点中药调理身体。

她并不放在心上,轻描淡写:“痛经也不是什么病。”

“你别讳疾忌医。”他说着便拿起手机,要给杨秘书打电话,“我让杨琳给你约医生。”

谢宝南拦住他,“诶,不用不用。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杨秘书了,回头我自己约。”

陈邺偏头看她,唇角微微一勾,没再坚持。

早餐时,陈邺忽然提起昨天的事,“我听杨秘书说了。谁敢在公司里乱传,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过了一夜,谢宝南的心情已经平复。那些愤怒和不甘,似乎没有昨天那么强烈了。

她对陈邺的话深信不疑。在嘉汇,他就是王,有万千手段让一切谣言无所遁形。

她收下他的好意,问:“那王蓉蓉呢?”

陈邺将盘中的芦笋一分为二,漫不经心地说:“你管那个疯婆子做什么。”

他骂人的时候,从不说脏话,却总能让人气得七窍生烟。谢宝南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抬眸,视线越过长桌,看向她,“还记不记得我从前跟你说的话?”

谢宝南点头,糯糯地重复他的话:“做好自己,无视流言蜚语。”

陈邺轻轻笑了,“人站在高处,难免要接受下面人的议论。他们若不仰视你,你也成为不了舆论的中心。”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如果王蓉蓉说的是真的呢?”

早晨的阳光很好,从落地窗挥洒进来,照亮棕木色的餐桌。陈邺背对着阳光,身形里有无言的落拓。他放下手中的刀叉,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擦嘴角。

“哪句?是你是我的情人这句?还是你是贱胚子?”

谢宝南默不作声,陈邺看了她好半晌,眼尾挑起嫌弃:“我说了,她就是个疯婆子,不用在意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