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2)

“你给我乖乖去见面。这个女孩子非常好,我很喜欢。你要是敢不去,我打断你的腿。”爷爷气呼呼地警告他。

陈邺对相亲这种事向来不热衷,从前都是直接拒绝的态度。

而这一回,却罕然地没有拒绝。

他急于把谢宝南推出自己的脑海,他不允许自己为一个女人日夜难安。或许让另一个女人住进来,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之后,两人见了几次面。算不上约会,只是试着接触。

然而严月再好,终归不是她。

见面后,陈邺总是漫不经心,疏离却又绅士。

他不知道,这种状态让他更加迷人。严月此前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人,很快便沦陷了。

此时严月在说着音乐会的事情,陈邺左耳进右耳出,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

女孩外套脱了,里面是一件纯白的毛衣,和她的皮肤一样白。头发在头顶束成了丸子头,白皙的脖颈上留着点碎发。

她和沈曼似乎在说什么,时不时笑一下。

这个笑,让陈邺的心都融化了。

陈邺看得入神,连严月叫他都没听见。

严月见他投入,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看见那个女孩时,她也愣住了。那女孩的五官像是造物主的巧夺天工,很难不让人心动。

严月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短暂的停留后,收回视线,“阿文。”

陈邺回神,“嗯?”

严月笑了下,全然不提这件事,“我在说下周音乐会的事呢。”

他习惯于做决定,但面对严月,却提不起半分主导的兴趣。他也轻轻笑了声,“都可以。”

吃好饭时,餐厅外忽然下起了雨。

沈曼去取车,谢宝南站在餐厅门口避雨等她。

十二月末,临桑夜雨寒凉。在铺天盖地的潮气里,吸进去的空气都仿佛是冰。

街上依旧热闹。因为圣诞节的缘故,全世界张灯结彩,喧嚣似乎盖过了冷。

一同在廊檐下避雨的,还有陈邺和严月。

严月望着屋外的大雨,双手拢在嘴边,哈了口气,“怎么忽然下雨了,好冷啊!”

她说这话,是暗示陈邺牵她手的。

他们已经见过好几次面了,但陈邺表现得太君子,就连走路,都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陈邺恍若未闻,目光痴缠在谢宝南身上。她双手收在大衣口袋里,夜色和雨气让她看上去分外温柔,只是她从来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谢宝南似乎感受到背后的目光,一直不敢回头。她向边上挪了几步,躲进廊檐的阴影里。

今晚陈邺实在是看了那个女孩太久,饶是严月再冷静,也有所怀疑,“阿文,怎么了?你认识她吗?”

陈邺收回目光,冷冷道:“不认识。”

严月放下心来,望着陈邺手中的长柄伞,庆幸道:“这么大的雨,幸好带了伞。”

陈邺道:“我去下洗手间。”

等陈邺再回来时,手中的长柄伞已经不见踪影。

严月“咦”了声,问:“伞呢?”

他淡淡道:“大概忘在洗手间了。走吧。”

两人上了车,很快没入无边的大雨中。

谢宝南不知道,在那扇不透明的车窗背后,一双墨色的眸看了她很久很久。

沈曼的车迟迟不来,服务员却先送来了伞,“小姐,您没带伞吧?用这把吧。”

服务员客客气气,谢宝南一愣,接过伞,道了声谢。

纯黑的长柄伞握在手里,十分有分量。撑开伞面,十二根银色伞骨坚硬有力。视线向下,伞柄尾端有磨砂的印记。寂寂雨中,一个“邺”字无声地宣示主权。

她微微愣神。

车来了,谢宝南上车。

沈曼问:“哪来的伞啊?”

她想起伞柄尾的那个“邺”字,默默用手掌遮挡,道:“服务员给我的。”

“卧槽,歧视啊!我是金主都不给我。”

谢宝南转头看向窗外。

暴雨如注,整个世界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面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始终是方才那对璧人的身影。

此时另一边,在轰鸣的雷声中,车停在严月家的别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