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宇审时度势,立刻上前调停,对猴子说误会误会,我们先把这位倒地的同学送上车。
猴子不放心,站在原地不动,“你们是谁啊?”
他看着陈邺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迎新大会过了时间太久,他对陈邺的印象有些模糊。上回被蛇咬,陈邺又戴着墨镜。
猴子想了半晌也没想起来。
谢宝南知道陈邺的火上来,一时半会消不下去,于是偏头对猴子说:“猴子,这人是我朋友,让他送你们先回学校。我有点事,晚点回。”
猴子将信将疑。但眼前的场景,李铮路走不稳,孙倩酒醉不醒,他确实也没其他的办法,只好跟着范明宇上了车。
望着车影远去,谢宝南一颗心轻轻落下,这才注意到陈邺依旧握着她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握得她手腕生疼。
五月的夜晚,没有暑气和寒意。在宜人的舒适里,天忽然开始飘雨。
透明的雨丝里,陈邺的表情很难看。像是气急了,盛怒的眼睛里,有无数红血丝在攀爬。
谢宝南看出他今天特意打扮过。他的额头很宽,头发向后梳时,是英俊的潇洒。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让他看上去高大又贵气。
细密雨丝落在陈邺的肩头,凝结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谢宝南右手还被陈邺紧紧拽着,只好伸出左手去擦,喃喃道:“都湿了……”
陈邺无视她的动作,直白地问:“你喜欢他?”
谢宝南还在固执地擦着他肩头的雨水。他是那样贵气的一个人,不应该被雨水打湿。
“没有。”她语气平静。
陈邺凝视着她,“那为什么和他搂搂抱抱?”
她只是照顾醉酒的同学。她的动作蓦地停下,抬眸,看向他,“我们没有搂……”
很突然的一下,她的话被吞没在男人的吻里。
她睁大眼睛,呆了几秒。直到腰间和唇上传来温*热又熟悉的触*感,她才恍然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无论她如何用力地推他,就算踩他的脚,踢他的腿,捶他的胸,他都巍然不动地,沉默地和她交换着气息。
她那么软,那么甜。柔弱无骨的身段在他怀里,是他抑制不住的渴*望。
他发疯一样地想要占*有她,连吻都带着粗暴。他人是冷的,唇却是热的,一下又一下地,不知满足地,汲*取她口中的酒香。
有温热的眼泪流下来,滑到嘴边,是咸的。
她的眼睛、脸颊都是红的,是真的羞愤。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吻她……
陈邺狠厉地质问她:“不是说喜欢我吗?”
雨水中,夜色中,她的眼睛就像是一盏灯,照出他的心事。然而这双眼睛里,却再没有从前的迷恋,“已经不喜欢了。”
他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是哑着声音道:“可我喜欢你。”
谢宝南看向他,忽然笑了。
“陈邺,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不喜欢我,更不爱我。”
光影隔着雨帘,落在陈邺的脸上。他唇角溢出一抹讥诮,反问道:“我不喜欢你?不爱你?”
他三番五次地找她、帮她,为她寝食难安,为她思念成疾,甚至为她交付了一整颗心,她凭什么说他不爱她!
谢宝南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的,雨水打在睫毛上,晕染出一片雾气。
“你说你爱我,但你懂什么是爱吗?”
不就是爱吗?他怎么可能不懂?
陈邺看着她,眼睛里都是火,“你在质疑我?”
“爱是理解与尊重,是付出和守护。而你所谓的爱,不过是你的占有欲罢了。你觉得这世间的一切,只要是你想要的,就该是你的。所有人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推开。”
她性子这样软,很少同人大声说话。如今大约真的是气急了,说出来的话,字字都像是控诉。
陈邺心里有些堵,却又心疼她。
他怎么又把她弄哭了?
他抬手捧着她的脸颊,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声音也跟着软下去,“但是其他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想要你。”
这当真是他说过最情意绵绵的话了。然而谢宝南听了,眼睛里却只有生疏的漠然。
“只想要我?这话你信吗?”
陈邺怔住,为她的眼神,也为她的话。恍然想起从前的那些逢场作戏,他没有了底气。只觉喉咙发涩,渐渐松开手。
五脏六腑有种难言的疼,谢宝南强压着心底的酸楚,细数过去:
“你曾说我什么都不懂,跟着你就像个没文化的暴发户。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有拼命去学。
“你说我英语差,我就坚持每天学习两个小时英语;你说我跟不上你的脚步,我就去嘉汇工作,努力向你靠拢;你说我学历差,我就偷偷考大学,打算给你一个惊喜。那两年,我真的活得很累,每天都生活在担忧之中,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好,你就不要我了。
“你大约没尝过等待的滋味吧?但我每天都在等你。给你发消息,你很少回;约你吃饭,你总说在忙。但只要你开口,我总是随叫随到,从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