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藏玉阁内,紫檀嵌玉贵妃榻上,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懒懒的倚在其上,身着的月白细纹罗纱拖曳在玉纹地板上,格外的清丽。
她怀里有一只团成一团的紫貂,一只肤白如玉的素手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它圆滚滚的小肚皮。
“嬷嬷,你瞧它这样子。”昭儿笑着说,常嬷嬷却微蹙着眉头,“娘娘,这算到底就是只畜生,不知会不会带来病症,娘娘还是把它放回笼子里吧。”
她的话刚落,本来懒洋洋的紫貂突然跳起来,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呼噜声,“你瞧,这貂儿多通人性。”昭玉轻抚着紫貂的毛,它才安静下来。
常嬷嬷本来还想说什么,先前派出去打听消息的清雅却一溜小跑的进来了。“娘娘,奴婢探到了!”她声音的焦急让昭玉坐直了身子。
绕过了桃木四扇围屏,大宫女清雅跪下行了礼之后,起身贴在昭玉耳边说着打探来的消息。昭玉面上懒散顿消,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疑虑的光。
“嬷嬷怎么看呢?”片刻后,她屏退了伺候的几个宫女,对常琴说。
“这祺贵人还真有两分本事,明明是死罪难逃,还能承宠。”常琴眼睛微眯,沉吟片刻之后说,“其中必定有鬼。”
“嬷嬷可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让人失去自我,受人摆布。而且是极短的时间,甚至可以说是,”昭玉压下声音,“一瞬间。”
常琴微愣一下,想了一会儿沉声说,“奴婢年轻时曾听说过一种瞳术,好似有这般能力,但是那是一个游走的说书先生说的。”
“瞳、术”昭玉心底碾压过这两个字,垂下的眼睛里闪过冰冷的光,看来上官凤殊说的倒是真的,那个祺贵人果真有异。
“嬷嬷想法子查一下那个祺贵人进宫前的事,将军与我有约,我需得前去赴约了。”她唤了喜乐进来,将手上的紫貂给了她,“娘娘前去公主府,不要奴婢陪同么?”常琴一脸的不同意。
“无事的,将军大人派了人来接我,而且她点名了一人都不许带。”安抚的拍拍常嬷嬷的手背,昭玉向着门口的两个人走去。
“娘娘这边请,驾辇都已经准备好了。”说话的那个女子面带微笑,一身气度完全不是宫女能有的。昭玉不知道这个上官凤殊是哪里来的本事,随随便便就将自己弄出了宫。
等出了宫门,换了马车,昭玉只暗叹这惠安公主的奢侈生活。六匹神驹驾着的楠木宝车里面遍铺兽类的皮毛,就没有一处靠上去是硬邦邦的。
昭玉靠着身后几个软垫,盯着面前黑檀象纹小几,发了一路的呆。等马车停下,帘门打起来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乌沉的匾额上提着五个鎏金大字——惠安公主府。字是狂草,带着一种霸气,笔画转折间却又很饱满厚重。“是先帝的题字”先前那个微笑的婢女同样带着浅笑开口。
昭玉也弯弯唇角,怪不得,看来这个惠安公主很得宠爱,连个题匾也能看出来。没想到进了外门,又是一架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