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不过以鬼诈之计袭取柴桑而已,有何可惧,末将愿提一军为主公夺还柴桑。”
在一片惊恐的气氛中,却有一将奋然请战。
孙权移目看去,却见那豪然之将,正是麾下大将太史慈。
太史慈的慷慨豪然,便如一股灼热的罡风,很快就吹散了笼罩在孙权心头的阴霾。
惊色渐褪,孙权的脸庞重现信心,昂然道:“子义言之有理,颜良只是诈取柴桑,他的水军终究是软肋,我五万精锐水军将士,战舰数千余艘,还怕夺还不会柴桑不成。”
孙权信心陡增,大声的鼓舞着士气,其余诸将在孙权和太史慈自信的感染下,尽皆重拾起信心,柴桑失守给他们所造成的打击,很快就为复仇的怒火所取代。
“复柴桑,杀颜良——”武将陈武,陡然间愤然一呼。
“杀颜良——”
“杀颜良——”
左右众将,齐声怒吼,浓烈的复仇战意,如烈火般冲天而起。
那碧眼之中,冷绝的杀机凝聚,孙权目光转向西方,口中冷冷道:“颜良,有胆你就占着柴桑别走,等我孙权亲自来取你首级。”
愤怒的孙权和他的数万将士,都无法再按捺复仇之心,当天孙权便令全军拔营,顺江西进向着柴桑杀奔而来。
两天之后,孙权的大军进抵了柴桑以西的彭泽。
从柴桑败退下来的鲁肃,唯攻颜良夺取柴桑后,继续举兵西进,故抢先一步退入此城,以待孙权援兵。
孙权大军抵达后,方才闻知韩当兵败被俘的消息,惊诧之余,更是勃然大怒。
大军休整一天,孙权便以全军西进,五万水军浩浩荡荡杀奔柴桑而来。
东吴的大军气势汹汹的杀来,柴桑城方面,颜良也在积极的作着应战的准备。
细作们的情报,如雪片般飞奔而来,孙权大军数量,以及随军诸将的情况,很快就摆在了颜良的桌面上。
闻知太史慈、凌操等江东猛将悉数将来,颜良便意识到,单凭他眼下这些将领,显然无法与吴军抗衡。
于是颜良便飞马派人回往后方,急招魏延、文丑二将前来柴桑助战,以充实自身的实力。
吴人水军强大,根据徐庶的推测,吴军的战术多半是先击破甘宁水军,控制住长江制水权,然后以部分兵力越过柴桑,控制夏口至柴桑间的水路,断绝颜良的粮道,并把颜良的大军隔断于南岸一带,然后再肆机围攻。
于是徐庶便献计,仿效前番击败韩当的做法,在长江上广设巨链,封锁江面,以阻止吴人的水军溯江西进。
同时,以精锐的步军驻南北两岸,彻底的把吴军封死在柴桑以东,使对方发挥不出水军的优势,以逼着吴人登岸进行他们并不善长的陆战。
……是日,午后。
颜良立于柴桑东门,遥望长江下游。
目之所及,但见天水相接处,一条粗线渐渐的出现。
悠远空洞的号角声,从天水尽头传来,隐隐流射着慑人的杀气。
吴军,终于来了。
城头的守军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不少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了北面,他们并不是在为自己害怕,而是在为江上自己的水军袍泽而担心。
柴桑北面,大江之上,数十艘斗舰,上百条长短不一的铁链,连结成了三道铁网,锁住了长江。
几百艘艨冲分布于长江两岸,成犄角之势,拱卫着铁链两翼。
正中央那艘巨型战舰,几百斤的铁锚拖曳下,稳稳的停泊于江心之中,成为两翼铁链连接的枢纽。
巨舰上,甘宁环抱着双戟,目光冷峻,傲然的注视着前方。
甘宁,还有他这七千水军,以及三道连锁网,构成了江上的堡垒,吴人想要夺取长江的制水权,就必须要先击破甘宁的防线才行。
天水尽头,那条黑线越来越粗,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某一个瞬间,茫茫无际的白,突然间就撞入了颜良的眼帘。
那无尽的白,仿佛垂落大地的云团,紧紧贴着江面,铺天盖地的推移而近。
待到近时方才看清,那茫茫的云团,竟是由无数的帆所组成。
数千艘战舰,无数面如浪涛般翻滚的旗帜,吴人的五万大军,就这般浩浩荡荡的杀奔而来,声势极是壮观。
“东吴的水军确实了得,将来我若想击灭孙权,全据江南,只怕是非得建一支可与之匹敌的强大水军才是,若不然,单只凭计谋,终究非是长久之计……”
面对着声势浩大的东吴水军,颜良心中暗自感慨,已在寻思着将来的方略。
只是现在他却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想太远,必须要先赢得这一战的胜利,才有机会去考虑其他。
“传令给甘兴霸,就说本将令他死守住防线,寸步也不许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