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得颜良要亲自送她们回府,悲悲凄凄的二妇对视一眼,眸中皆闪过一丝羞色。
颜良却坦然的紧,当即便叫属下去备车马。
蔡玉最先反应过来,忙又盈盈一礼,“那就多谢将军了。”
车马备好,蔡家的两姑侄上了车马,颜良策马于前,送着二妇径还城中去。
左右那些参与祭拜的人们,眼见颜良如此照顾刘表的遗孀和儿媳妇,皆是对颜良的仁慈赞不绝口。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至别院。
颜良跳下马来,高声道:“二位夫人,到了。”
蔡玉最先从车帘中探出头来,颜良微笑着伸出手来,欲要扶她。
蔡玉犹豫了一下,环视左右,见无旁人在场时,方才放下了警惕,将那纤纤手儿放在颜良手心。
扶过了蔡玉,轮到了蔡姝时,这十几岁的少妇却不比她姑姑那般从容,却是婉拒了颜良的好意,自己拎着裙襟下得车来。
步上高阶时,颜良便道:“二位夫人若无什么事,那就回府休息吧,颜某告辞。”
话音方落,蔡玉忙道:“将军如此大义仁慈,又为先夫修墓,又亲自前来祭奠,妾身无以为报,但请将军进府坐坐,妾身敬几杯茶,也算聊表谢意。”
蔡玉到底心眼更活泛,领会了颜良的心思,便以这冠冕堂皇的借口请颜良入内。
旁边蔡姝却是心头一颤,秀眉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抱怨:“今日乃是祭拜公公的日子,姑姑怎能容他……”
蔡姝心下愈羞,不敢再想下去。
“既然夫人一片心意,那本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陪夫人进去坐坐吧。”
颜良也不待蔡姝相请,已是扬长入内。
蔡姝面露为难色,蔡玉却暗暗瞪了她一眼,拉着她紧跟颜良后面而入。
入往后堂,蔡玉笑道:“将军且稍坐片刻,容妾身姑侄去换件衣裳,再来陪将军说话。”
颜良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随意。
蔡玉便拉着自己那侄女,匆匆忙忙的退往了内室。
门一关上,内室中只余下她姑侄二人。
“姝儿啊,你方才是怎么回事,竟然连个笑脸都不给颜将军,你忘了姑姑先前是怎么叮嘱你的么。”
蔡玉皱着眉头,没好气的教育着自家侄女。
蔡姝轻咬了咬红唇,闷闷不乐道:“我先前才哭过,可不像姑姑那般厉害,马上就能陪出笑脸来。”
蔡姝的言语中,暗藏着几分讽意。
蔡玉又岂会听不出来,却只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颜将军公开祭奠你姑父,自然是做给别人看的,我们配合着他哭一哭就算了,你还当真了么。”
听得这话,蔡姝眼眸不禁闪过几分惊讶,似乎为自家姑姑说出这等“薄情”的话感到吃惊。
就算你如今已是颜良的女人,但好歹刘景升也是你先夫,难道你竟一点夫妻的旧情都没有,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蔡姝心中如是想,却又不好说出口来。
“姝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姑父死的时候,姑姑我又不是没有哭过。可是他毕竟死了这么久,姑姑又岂能没完没了的为他哭个没完,我们还年轻,将来的日子还很长,得往前看,不能总惦念着过去。”
蔡玉仿佛历经了沧桑,看破世事一般,一番话是意味深长。
“姑姑,你——”
蔡姝既惊又奇,却不想自己这姑姑思想竟是变化如此之大,变到让她几乎感到了陌生。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颜将军还在外边等着,咱们赶紧把这素衣换下吧。”
蔡玉也不理会蔡姝的多愁善感,匆匆忙忙的把这素衣换下,换了件鲜丽的新衣,还对着铜镜涂脂抹粉,梳妆打扮了起来。
蔡姝见得姑姑这般举动,又是奇道:“姑姑,你这是做甚,不就是请他喝杯茶么,何至于这般梳妆打扮。”
“什么喝茶,你也算伺候了他多回,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他今夜是想在咱们这里留宿寻欢。”
蔡玉忙着打扮,也顾不得回头。
留宿寻欢?
听得这四个字时,蔡姝心头顿时一震,脸畔红晕骤生,惊羞之情如潮而生。
自那一晚上,蔡玉拉着她一直服侍过颜良之后,蔡姝无可奈何之下,早也把那份羞耻心放下。
那一晚后,她姑侄二人也曾多番“大被同床”,双宿齐飞,来伺候颜良。
若是平日时,蔡姝自会感到为难,但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才从祭奠公公的仪式中回来,转头就要任那公公的仇人蹂躏自己身子,这却叫蔡姝实在难以接受。
“姑姑,我们才刚刚祭拜过公公,怎么就,就……”
蔡姝难以启齿,言语间的抱怨之意却已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