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口。
二十里外,关于吴军的最新动向,很快就传到了颜良手中。
根据一天前的情报,孙权原本正集结大军,打算再度向樊口发起一场声势浩大的进攻。
但就在颜良收到魏延捷报的当天,吴军酝酿已久的进攻,忽然间就消沉了下来,而细作的情报则声称,一支大约万余人的吴军当天离开了大营,向着下游疾驰而去。
种种迹象表现,孙权多半已是闻知了艾县失陷的消息,不得已之下,只好放弃了箭在弦上的进攻,转而抽兵去对付魏延的奇袭部队。
颜营上下,大松了一口气。
颜良也暗松一口气,便想贾诩这一招计策,果真是扼制了吴军强大水军的再次进攻,为黄月英的赶造车船,再次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主公,末将以为,光凭文长军来拖延吴军还不够,咱们在北方的军队,也应该行动起来了。”
大帐之中,素有智计的张辽,向颜良进言。
张辽的话猛然间提醒了颜良,令他不禁想起来,自己在中原腹地,还驻有一支两万多人的军队,由徐庶、文丑、张郃诸将统领。
这一支兵马,颜良原只为守备中原汝颍等豫州诸郡,以应对来自于刘备和袁尚的威胁。
但根据来自于北方的情报,刘备才刚刚平定其统治区内的数处叛乱,兵势尚未从梁国一败中完全恢复,数月之内,必难以对许都一线形成威胁。
至于袁尚,情况则与刘备差不多,忙于舔食中原失利的伤口,更无暇率军南下。
何况袁尚和刘备本就势同水火,他二人无论哪一方对颜良统治区发起进攻,另一方必然会想方设法的从中渔利,在这种情况,主动向颜良挑衅,显然并非明智之举。
既是如此,中原那两万多精锐的步军,若就这般闲着的话,似乎有些太过浪费。
张辽的进言,正好提醒颜良,让他意识到中原之军,亦当有可用之处。
沉吟半晌,颜良欣然道:“文远所言极是,速拟一道命令发往中原,命张郃率五千步骑出汝南,向东佯攻寿春。”
汝南地处寿春东南,张郃的精锐步军尚境内的颍水南下,不数日就可进入淮河,直取寿春。
淮河水量远逊于长江,吴人的水军在淮水的作战能力,将大打折扣,反而两淮一带一马平川,正适合骑兵的奔驰。
故是驻守寿春的吴军虽号称近有两万之众,张郃所部却配有近一千的骑兵,他这五千精锐步骑,足以对寿春构成相当的威胁。
北方军队一动,孙权必然又要揪一把心。
听得颜良下了这道命,吕蒙像是受了什么启发似的,忽然间眼眸一亮。
“主公,要让吴军难受,那我们何不做的更彻底一点,把夏口那一万精锐步军也用上。”吕蒙兴奋道。
“子明的意思是……”颜良顿时又起了极大的兴趣。
吕蒙便指着地图道:“孙权虽然抽调了一万兵马,但其麾下所用水军,依然有四万之众,对于我军来说,仍是一个不小的威胁。末将是想,唯有再削弱一部分了孙权的兵马,方才能令孙权无力对樊口发进大举进攻。”
颜良点了点头,深以为然,欣然问道:“那依子明之见,该当用什么计策,逼得孙权再度抽兵?”
吕蒙的手一指,再次落在了陆口方向。
“孙权南援豫章的兵马有一万,而文长之军却有七千,孙权应该很明光,光凭这一点兵马,绝对应付我军。所以末将猜测,孙权在抽兵之时,必也会暗调柴桑之军,随之一同南入豫章。所以末将建议,主公可命一将率一万步军,由陆口小道直取柴桑之南,迫使孙权不敢分柴桑之兵。”
颜良凝视着地图,思绪翻转,不禁连连点头,赞许吕蒙之计策。
如今颜良麾下之兵,步军人数多于水军,而大江上作战,步军再多又偏偏无用武之地。
这么多的步军扎堆在岸上,白白的消耗粮草实在是可惜,与其如此,反倒不如似吕蒙所说,将这些步军人尽其能来得划算。
念及于此,颜良剑眉一凝,大声道:“黄汉升何在?”
“末将在。”黄忠慨然出列。
颜良摆手道:“本将命你速往夏口,率那一万步骑由陆口而出,强攻柴桑之南,务必要拖住柴桑之兵,使之不能南调。”
黄忠极善长山地作战,而柴桑以南又有幕阜山,颜良以黄忠担当此次,正是用其所长。
黄忠不精水战,眼看着甘宁等几个年轻的水将大显身手,自己却无用武之地,正还有些憋曲,如今被颜良委以重任,自然是兴奋不已。
当下黄忠便豪然道:“主公放心吧,末将若是让柴桑调得走一兵一卒,任由主公拿末将问罪便是。”
立下军令之状,黄忠转身兴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