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围城的,那可是颜良啊。
那个传闻杀人如麻,残暴无良,连江东小儿听到名字,都不敢再啼哭的恶魔。
身为周瑜妾室的小乔,更是听了不知多少关于颜良的恶言,她对此人自然是又恨又怕。
而今,城池将破,若然自己落入颜良的手中,岂非生不如死。
念及于此,小乔岂敢再有犹豫,急是翻身上马,随着蒋钦向城北而去。
攻城的四面中,北面颜军的数量最少,不过两千余人而已。
城门打开,吊桥放下,蒋钦忽然率领着数百精锐,出其不意的从城中杀了出来。
围城的颜军似乎没料到吴军竟然还敢杀出城来,仓促应付之际,没能拦住一心求生的吴军。
蒋钦大杀一场,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护着小乔望北疾奔而去。
出皖县沿皖水北上,不数日就可抵挡六安城,吴军在那里驻有千余兵马,蒋钦所想,乃是护着小乔逃往六安,然后再做打算。
一路狂奔,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远,蒋钦也好,小乔也罢,都开始暗自庆幸起来,以为逃出了升天。
“也不知夫君现下如何了,我逃出去后,一定要尽快和夫君会和才是……”
小乔策马奔行之际,心中暗自神思。
正自出神之际,前面奔行的蒋钦,陡然间勒住了战马,两百多号气喘吁吁的吴军,也尽皆停下了脚步。
“蒋将军,为何停下不走了。”小乔神思收敛,拨马去往了前面。
“夫人,恐怕我们是走不了了。”蒋钦目色阴沉,提枪向着前方略略一指。
小乔秀眉轻扬,明眸远望,望向前方不远的山口所在,一张花容,瞬间也变得苍白无比。
但见前方百步之外,一座军阵横亘于前,如铁壁一般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若想去往六安,必要穿过前方大别山东缘的山口,而那一支敌军,正是恰到好处的将他们截断在此。
军阵中央,那一面“颜”字的大旗,猎猎的飞舞。
军阵之前,颜良胯坐着大黑驹,巍巍如山的身形矗立于前,手中斜拖的那柄长刀,幽幽反射着冷绝的寒光。
四面围城,颜良又岂会那么轻易的让蒋钦和他的残兵逃脱。
北面的兵力之所以少,乃是颜良故意的留下破绽,好让死守不利的蒋钦从北面突围。
而早有所料的颜良,早就率了他的虎卫军,悠闲的在此等候了多时。
时机,刚刚好。
鹰目如刃,远远扫去,在那班仓皇的敌军中,颜良果然看到了一名女子的身影。
尽管相隔有些距离,还看清楚那女子的容颜,但那一袭窈窕的倩影,却是清晰可见。
那女人,想来便是小乔了。
“哼,周瑜,你屡次三番的跟我作对,这回你的女人落在我手里,也算是报应了。”
颜良的脸庞上,泛起一丝复仇的快感。
他拨马上前几步,扬刀一指,高声道:“蒋钦,你已无路可去,下马投降,本将就考虑饶你一命。”
蒋钦乃东吴年轻将领中的翘楚,其智勇虽不及吕蒙和凌统,但也颇有些能耐。
而且,蒋钦乃淮泗人士,对于两淮一带相当熟悉,将来颜良迟早要进攻两淮,那时熟知风土地理的蒋钦若是归降,自然有其用处。
一员良将,一员美人,今日颜良要打包带走。
对面处,蒋钦和他的残兵,眼见阻路者,竟然就是传闻中的颜良,这些身经百战之士,霎时间个个惊惧万分,仿佛见了魔鬼一般。
恐惧如瘟疫一般,迅速的在众残兵间扩散,转眼间,原本就惶惶的吴军,已然丧失了斗志。
面对着颜良几乎命令式的招降,蒋钦一时沉默。
他知道,而今身处绝境,自己又绝非是颜良的对手,倘若硬冲,只怕是九死一生。
但若投降,身负叛名不说,还要将乔夫人陷入颜良之手,自己岂对得起周瑜的信任。
蒋钦纠结之时,小乔却道:“蒋将军,你受主公和公瑾厚恩,自当死战以报,岂能降敌。”
小乔这慷慨之言,让心存了降意的蒋钦不禁脸色一红,面露尴尬。
“末将自可死战,只是若使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却当如何是好。”蒋钦为难道。
小乔却正色道:“我虽是女流,岂又是那贪生怕死之辈,那颜良也不是战无不胜的神,蒋将军全力一冲,咱们或许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小乔一介女流,尚如此不畏死,这让暗生降意的蒋钦不禁暗生愧意。
骤然间,蒋钦降意收敛,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夫人且跟紧末将,末将就为夫人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