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与凌统对视一眼,甘宁旋即大叫:“槊箭,给老子发射槊箭。”
暴喝声中,弓手退下,弩手上前。
弩之射程远高于弓,按照正常的作战方式,弩箭当先发于弓箭,但这一次,颜良却改变了顺序。
而且,那些推上前来的大弩,也并非是普通的弩机,而是经过了特殊的改装,其型足有原先两倍,中间的箭槽也变粗,更非同一般的是,这弩机上竟然没有安装弦。
在甘宁的喝令中,弩手们迅速的将所谓的槊箭,安放在了箭槽上。
这种槊箭,其实就是把长槊截断,取其端部,安装了铁打的尖头。
就在楚军忙碌的一刻,阵外处,燕军的铁骑,已经冲至了十余步的距离。
那此身披重甲的重骑兵,仿佛移动的钢铁长城一般,看似已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他们的冲击。
“我来——”
甘宁大叫一声,将双戟往背上一挂,从弩手手中夺过大锤,冲着那弩机的尾部,便是奋力一锤击下。
哐!
闷响声中,架在弩机上的槊箭呼啸而出,直奔车阵外迎面冲上的那一名敌骑。
箭去如风,瞬间穿透了那燕军的胸膛护甲,槊箭的力道不消,竟是完全穿透那燕骑身体,竟将后面一名敌骑也一并射穿。
一箭,双雕!
这种用槊为箭,以锤代弦的强弩,其强大的杀伤力,尽显无疑。
阵中的楚军将士大受鼓舞,弩手们纷纷振作精神,抡起大锤拼命的发射起了槊箭。
嗖嗖嗖——呼嗖声骤起,数不清支巨大的槊箭,腾空而起,无情的射向冲至近前的燕军重骑。
敌人那引以为傲的重甲,在燕军槊箭的攻击下,显得那么不堪一击,如纸扎的一般轻易的便被洞穿。
最恐怖的是,这槊箭强大的穿透力,竟有一箭连穿四人的战绩出。
在此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下,原本气势汹汹的燕军,转眼间便被打懵了,只片刻之间,便有数百重骑被射翻在地。
却月阵乃弧形分布,敌骑越是接近车阵,所受到的箭射密集就越大,片刻间,一万燕骑便受重创。
张绣大惊失色,万不料敌阵中,竟藏有如此强悍的武器,连自己重骑兵都抵挡不住。
惊诧中的张绣,当即便想调整战术,放弃正面进攻,改用迂回战术,搅乱敌阵的阵脚。
但张绣很快就发现,迂回侧后,搅乱敌阵,这种发挥骑兵机动力的最强战术,面对敌人这两头抱河的车阵,竟然是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因为弧形布列的却月阵,三面每一面,都可以视作车阵的正面,而车阵的后背,又背依黄河,有河上的水军作掩护。
如此一来,燕军铁骑,根本就无法攻击楚军的侧后。
此时的张绣,才惊觉自己中了楚军的诱敌之计,人家布下这特殊的车阵,竟是专门克掉他的骑兵。
而黄河之上,战舰上的楚军将士,见得岸上两千多的同袍,竟把万余敌骑,杀得人仰马翻,众将士惊喜之下,无不欢欣大叫。
“原来大王此阵,竟然能克制燕军骑兵,怪不得大王敢以两千步卒去破一万敌骑,大王真乃神人也。”目睹岸上情势的周仓,不禁对颜良是感慨叹服。
颜良微微一笑,摆手道:“张绣脸也被打痛了,估计马上就要撤退,传令下去,命文远的轻骑上岸,该是让张绣的屁股也开花的时候了。”
号令传下,早就备战已久的张辽,当即率领着他的三千多轻骑,由走舸向岸上车阵处登陆。
而就在这一会的功夫,岸上收止不住的燕军,已是在楚军却月阵的打击下,死伤无数,溃不成军。
楚军的车阵外围,已堆满了燕军尸体,万余燕军,如同排队受死一般,不断的被楚军射倒在地。
张绣已是心胆俱裂,他惊恐的意识到,自己倘若再这么无谓的强攻下去,他的一万多骑兵就要损失殆尽。
战意土崩瓦解,张绣挥枪大叫道:“全军撤退,全军速速撤退——”
死伤惨重的燕军,这时才纷纷掉转马头,狼狈不堪的向北而逃。
阵中,甘宁和凌统,遂是下令停止弩射,改以弓射,欢送仓皇逃离的敌骑。
此时,张辽的三千轻骑,已是陆续登上了河滩。
“打开车阵,神行骑的勇士们,随本将杀出去,杀光敌贼——”张辽扬刀大喝。
随着车阵徐徐打开,张辽一马当先,纵马奔射而出。
三千神行骑,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轰然杀出,向着望风而溃的敌骑追击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