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
王凌的脑海中,除了恐惧之外,就只余下了这两个字。
壶关城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即使他现在败逃往内城,还是逃不出升天,最终不是死在乱军中,就是要沦为楚人的俘虏。
颜良对待那些不肯归降的敌将,是何等狠辣的手段,王凌可是早有听闻,他当然不愿意受那等惨无人道的折磨。
而投降颜良那个出身卑微的家伙,更是自恃高贵的王凌,根本想也不会去想的之事。
别无选择,唯有拼死一战。
“老匹夫,焉敢逞凶,纳命来!”王凌暴喝一声,鼓起一身的勇气,手纵战刀迎击而上。
杀至近前的张任,一见王凌那起手的把势,便知眼前这敌将,武艺压根就不入流。
如此土鸡瓦狗之辈,也敢在我张任而前装腔作势,当真是不自量力。
张任冷哼了一声,虎步如风,手中战刀如闪电一般,挟着雷霆之力,横荡而出。
他这一招,直接王凌刀锋,是要与之硬碰硬。
两柄战刀,瞬息撞至。
吭~~
火星乱溅中,王凌那诺大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的摔落于地。
一招之间,胜负已定。
落地的王凌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虎口震裂,形容惨白惊恐之极。
尽管一招身受重创,但他却仍不甘心,以刀撑地,挣扎着欲爬将起来。
张任巍然的身躯,瞬息而至,飞起一脚踢在了王凌的腰上。
这一脚何其之重,那王凌又是闷哼一声,整个人滑出数步远,再次重重的撞在了女墙上。
撞击的同时,更听到“咔咔”几声闷响,他身上的肋骨,已不知断了多少根。
张任大步上前,战刀扬起,当场就准备结果了王凌。
刀将落下的一瞬,张任却收了刀势。
楚军之中,临阵斩将固为大功,但生擒敌将的功劳却要更大,这一点张任岂能不清楚。
楚军之中名将如云,这些年来张任鲜有立功的机会,今破天荒的有此良机,张任当然是想功劳越大越好。
念及于此,张任便收了杀心,下令负伤的王凌绑起来,献于天子。
王凌被生擒,晋军更是土崩瓦解,不堪一击。
数万楚军狂涌入城,见人就杀,对于那些投降的晋军,根本不予理睬,一律杀之。
围而不降,城破,尽杀之。
此乃楚军的铁律,为的就是报复那些不降之徒,让他们不敢跟楚军作对,如今壶关城已破,这些敌卒才知投降,哪里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半曰杀戮,直到黄昏时,壶关城中的叫喊声,才渐渐的沉寂下来。
颜良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了壶关城头,居高临下,俯视着这座血与火浸染的关城。
最强的一座关口已破,颜良仿佛已看到了通往晋阳的阳关大道,他的心情何其兴奋畅快,猎猎的豪情在他的脸上燃烧。
“启禀陛下,壶关城已尽我军所据,顽抗的敌寇被我们杀得一干二净。”血染征袍的老将张任,上前拱手禀报。
颜良亲手将张任扶起,抚其肩赞慰道:“公义啊,这一仗打得漂亮,首功非你莫属。”
心情大悦的颜良,当场便下旨给张任增加食邑,并赐以锦缎金银,以为犒劳。
张任大喜,忙是再三谢恩。
接着,张任又一挥手,将受伤的王凌押解上来,献在了颜良面前。
那王凌身受重创,却仍拼死的挣扎,死也不肯跪下。
张任厉骂道:“小子,我家天子在上,你还不下跪,想找死吗!”
“我王凌乃世族名门子弟,岂能跪你这出身卑微的匹夫,做梦吧!”王凌咬牙切齿,肃厉怒叫。
面对王凌的叫嚷,颜良非但没有生怒,反而觉得十分的可笑。
若说当年他还处弱小时,那些世家诸侯们常常拿他的出身来做辱骂,倒也可以理解。
眼下,颜良已身居帝位,坐拥天下,横扫诸夷,四海之内除了区区一个并州,无不臣服,他的功业已然超越了秦皇汉武。
这个时候,还有人敢拿他的出身来做讥讽,当真也是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