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卡靠近感应器,滴滴一响。她推开门,回头冲他摆摆手:“晚安。”
“晚安。”
她关上门,在门后站了会儿,听到隔壁房门滴滴开了。她才松了口气,走进房间,浴巾扔在旁,人倒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呆了不知多久,她起身,偷偷潜去露台,伸出脑袋瞄一眼隔壁。
落地窗关着,白纱帘也拉起,像一只白色的灯笼。
那边没有半点动静。
她缩回去,轻轻关上落地窗,准备去洗澡,门上突然传来敲门声。
“咚咚”,吓她一跳!
她莫名紧张,走到门边,扶住门把手,低声:“谁呀?”
“我。”
她顿时手心冒汗,空调分明是开的。她拉开门,抬眸:“有事吗?”
她拦在门口,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他却直接闯进来,背后手一推,关上了门。
她立刻后退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深更半夜,空气都变得微妙了。
景明垂眸看她一眼,刚要说什么,看见她的白裙子,眼神挪去一旁,摸摸鼻子,命令:“把浴巾披上。”
“啊?”杜若没明白,余光突然看见落地镜,那湿漉的白裙子宛若透明,她面红耳赤,飞快冲过去拿浴巾披在身上。
难怪!
她稍稍平定了,再度匆匆看他:“有事啊?”
他插兜斜靠在门廊边,也没进来,就隔着一段距离,那样看着她,唤:“杜若春。”
“……嗯?”
“我还是喜欢你。”
……
……
门廊里的廊灯打在景明头上,穿过他额前的碎发,落在他眼睛里,深邃,明亮。
杜若站在沙发这边,嘴唇抿紧,手指无意识绞着浴巾,没吭声。
他也不催促,异常安静,等待着。
“我……没想过。”隔了许久,她终于轻声开口,“从来没想过和你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想着会觉得,不自在。”
景明盯着她看。
她却始终垂着眸:“我觉得,现在这种关系挺好。同伴也好,上下级也好,认真做同一件事。如果改变,感觉我们俩……性格合不来。
我不想放弃项目。如果因为和你的关系发生变化,两人相处不好,你受不了我,我也受不了你,导致关系恶化,让我不得不离开。我不愿意。”
他不置可否地勾了下唇。
她仓促抬眸:“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大项目,如果我能力不够,被开除出队,我认。可如果因为人际关系,因为谈恋爱失败关系破裂而不相往来地退出,我不愿意。也不肯。”
景明:“我就料到你会这么讲。”
杜若微愣。
他轻哂:“可我就是很喜欢你了,你说怎么办?”
她瞪大眼睛,僵在原地,脸颊哗地通红。
他从墙边站直了身子,走过来,拉拉她肩上的浴巾,目光缓缓上移,落进她眼睛里:
“我跟你保证:不会让我们的私人感情影响你在prime的工作。不会给你加分,不会给你减分。这点儿原则,我还没有了?”
他离她太近,气息迫人,她脑子懵成一团,呐呐道:“合不来的……我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瞒着所有人。”他说,“别管前仇旧怨了,也别管我们想法有多不同性格有多大差异。别管谁讨厌谁,谁好谁坏,都去他妈的,谈恋爱吧。”
“高兴,就亲吻;生气,就吵架;想和好,就道歉;不想和好,就分手。多大事儿啊。”
杜若胸膛起伏,被他这一番话震荡得晕眩一片,怔愣看着他,半天没有反应。
“我……我要想想。”她匆忙避开他的眼神,逃避道。书上说,不要在晚上做决定,以免后悔。
“不行!”他手放在她肩上,隔着浴巾握紧她肩膀,“答应,拒绝。必须给我一个答复。不然我今晚睡不着觉。”
“我真的……”她试图固守住最后的防线,扭着身子想要摆脱他,“明天早上……”
他一不做二不休,突然低头追去,在她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瞬间一道酥酥麻麻的电流自她头顶奔袭至脚板心,她僵直了身子,惊愕地看着他。
他的嘴唇……那么……柔软啊!
他眼睛漆黑,盯着她,趁她发愣没反应过来,又啄一口她的唇。刚轻啄放开,又没忍住,嘴唇重新覆上她的,含住了,轻吮一下。
她心尖儿直颤,惊得缩紧脖子,踮起脚尖,差点儿站不稳。
他再次短暂松开,拉开一段距离了,看她。
她脸颊涨红,烧到耳朵根,终于反应过来,要推他。
他掐住她的腰,把她抱起放到窄柜上坐好,身高正好齐平。她吓得呜一声。下一秒,他将她抵在墙上,双手捧住她的脸,略一歪头,深吻上去。这一次霸道,强势,吮咬着,舌尖直捣而入,和她紧紧交缠。
她浑身都烧起火来,剧烈跳动的心脏已不堪重负,快要爆炸。
舌根好痛!她呜呜出声。
他稍稍放缓,却不停下,不断辗转亲吻,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她脑子轰然炸开,世界全是他的味道。她仿佛溺水,即将窒息。
她在他怀里抖筛般地打着颤,那感觉陌生,刺激,瘙痒,迷乱,仿佛有株狗尾巴草在她心尖儿上百爪千挠,快承受不住,却又并不排斥。紧抓在他手臂上的手也无意识地缓缓松开了。
他终于慢慢放开她了,轻轻喘出一口气,手心她的小脸烫得要命。
他隔着极近的距离上下看她一眼,她小脸通红,嘴唇微肿,眼睛湿润而清柔。
他忽而一笑:“你怎么突然变漂亮了?”
“看来要多亲亲。”说着又啄了她一下。
她羞急道:“你放我下来!”
他把她放下,却一时舍不得松开,直接把她紧紧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手掌用力揉揉她后脑勺。
她一愣,感受到耳边他的胸腔急速而蓬勃地跳动着。
她忽然没挣扎了,任他抱着。也渐渐,悄悄地搂住他了的腰,恍惚觉得不太真实。
好久,彼此都没有说话。
越线了,兴奋,忐忑;喜悦,不安。皆有之。
直到走廊上传来prime那群小伙子各自回房的声响,他才松开她,离开时,抬手在她头上挠了挠,说:
“赶紧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