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老板笑道:“哎呀,怎么可能是你偷拿回来的!我还能不知道嘛!那木头珠子就是会跑。”
他说完,又嘿嘿笑笑:“那个,误会已经解开了,我是不是能走了?”
苏锦霓抬头看了看她表外甥。
夏映浅耸肩,表示自己没啥意见。
这个坏老板既不经打,又不经吓的,没意思的很。
苏锦霓嘟着小嘴教育他:“那么怂还做奸商,以后要好好做生意,重新做鬼!不要再讹人啦!也不要讹鬼,更不要讹妖,会挨揍哟!”
不知道为啥,鬼老板莫名感受到了老父亲一般的死亡凝视。
他忙不迭地点头,又哭丧着脸,心里想着:他倒是想接着讹人讹鬼来着,可他已经没有“武器”了。
嗐,当初捡着木头珠珠的时候,就知道它是个朝三暮四的。
鬼老板圆润地滚出了清明观。
还好还好,天还没亮。
鬼老板一路急飘,眼看就要到黄泉路口,却被突然窜出来的鬼王卡住了脖子。
鬼老板在鬼市混了好多好多年,他有三寸不烂之舌。
还有一双极会看脸色的鬼眼。
这些可以保他在鬼市立于不败之位,更可在危急的时候让他保命。
但此时,这些都没有发挥用处呢!
那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鬼王,碾死他就像碾死一只鸡崽儿。
鬼老板最后一个念想是:嗐,早知道就不花钱托关系当阴都钉子户,去投胎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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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又少了一个鬼。
除了鬼市的鬼知晓,三烛店的老板好几夜没有开门。
对于人来说,就像狂风刮走了一粒尘,根本就无人知晓。
鬼市里议论纷纷。
有说鬼老板忽然想开,去投胎了的。
有说他忽然顿悟,去当了鬼修,隐居修炼。
还有的说的有鼻子有眼,说他被人偷了东西,连夜追赶,一去不回。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鬼的地方也一样。
这些八卦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
成了鬼老板遇恶人,寻找失物不成,反倒是恶人请来了清明观的小道长,把他给捉了。
道士捉鬼,天经地义。
鬼老板要是有亲戚朋友啥的,还可以去找城隍告状,让城隍公布个寻鬼启示,没准还能威慑小道长放了他。
但鬼老板是钉子鬼,莫说他的妻儿了,就是他孙子的孙子都投胎了好几回。
总之没有鬼寻他。
就连地府也惧怕清明观的小道长,本着民不告官不究的原则,这事儿便不了了之了。
只剩下道士捉鬼的恐惧,留在了每一个听八卦的鬼心里。
很快,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七月十五,地官赦罪的大日子。
夏映浅还按着往年那么准备,叠好了金银元宝,备好了香烛纸钱,还有烧鸡供肉。
算起来他表姨到清明观已经满了一年整。
可不,去年七月十五那日,他才将她接来。
那时的他还是个穷的叮当响的小道士,为了生计发愁。
这一年的时光飞逝,可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至少夏映浅现在敢正视自己的特别,不再隐藏天眼。
晚上九点半,夏映浅拿着他准备好的东西,出了道观门口,准备供给那些孤魂野鬼。
可奇了怪了。
门口居然没有一个鬼。
这让夏映前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没有开天眼?
夏映浅站在门口大喊,“鬼王,范阶!”
范阶正在院子里吃供品,真不想搭理他。
跟他一块儿吃供品的苏锦霓,巴巴小嘴说:“鬼王,我表外甥叫你。”
一人一鬼吃的当然不是同一个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