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以后,郑希怡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盯着眼前的白板默默思考。其实这次能找到白冰,确实是个意外。她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看小区监控、查手机定位、交通信息,甚至在白冰爱逛的商场蹲了整整一个周末。
白冰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找人找到发疯的郑希怡,她没有留下任何和她相关的痕迹。直到今天早上,一个同事说他有个亲戚,在开发区工业园看到疑似白冰的身影。
郑希怡在那个工业园一家公司一家公司的问,给所有人看白冰的照片,借着警察的身份细细盘问可能见过她的人,然后找到了那家废旧物资回收公司。
从向门卫亮明警察身份而对方掩饰不住慌张的时候,郑希怡就知道她的努力有了回报。从大门口走到二楼办公室门口,郑希怡在这短短二百米的路程里,终于想明白了她应该跟白冰说什么。
用失态和眼泪涂抹出认输的姿态,在痛苦和怀疑中包裹精心隐藏的陷阱,郑希怡以为自己已经无师自通女人的秘技。
但白冰的表现无懈可击,看似没心没肺的坦诚,却每每能及时绕过关键的问题。在她面前,郑希怡确实鲁钝如不开窍的木头,却偏偏还要冒充经验丰富的猎手。
可能是愚钝的人自有天眷,郑希怡的收获总是跟在意外和偶然后面。被一箱军火挑起野心的花豹,用生命向郑希怡展示了比想象更残酷的真相。
郑希怡应该是庆幸的,至少白冰在她眼中不再是一团不可触及的迷雾,她甚至觉得自己有很多方式可以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最后白冰灿烂的的笑容给她的自信蒙上一层阴影,郑希怡仔仔细细的回忆白冰的言行,试图从中找到被自己忽略的漏洞。
晚上八点,脸色难看的熊支找到郑希怡:“去那个红星公司的人回来了,有人扛下了杀花豹和郑虎的罪,证据链很完整,完美的顶罪。”郑虎就是后来被白冰砸死的矮胖青年。
“他们给出的解释是花豹一伙人和他们有经济纠纷,到公司闹事过程中想要行凶,被顶罪的人反杀。”
郑希怡沉默半晌,说:“我可以作证。”熊支叹气:“小郑,你知道这属于孤证,而且你和白冰有感情纠纷,效力很低的,更何况你只是听到。”
郑希怡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是她说的吗?情感纠纷?”熊支掩饰不住同情的眼光:“冷静点,不要意气用事。”
白冰挑衅的笑容似乎在眼前晃动,郑希怡看着她的白板:“还有小刀和其他活着的小弟,找到他们就可以交叉证明。”熊支摇摇头:“如果能找到小刀,就不需要走谋杀这条路了,光贩毒就可以把她按死。但是我们只有个花名,短期内不会有什么进展,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我不抱乐观的态度。”
郑希怡默默的在小刀等人的名字上划了叉:“只有阿龙这条线了。”熊支给她一份资料:“根据你的画像找到人了,已经派人去住所蹲点了,希望这几天他们能露出破绽。”
郑希怡低头看着新得到的阿龙的资料:吴文龙,男,22岁,某海军陆战队退伍军人,曾在某安保公司担任保安叁年,两年前辞职后一直无业。
“两年前,那是水哥刚死的时候,吴文龙应该从那时起就在为白冰做事。”郑希怡说出自己的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