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希怡和白冰成功的逃跑了,但却远远算不上安全。在这一片即便是土着也不会轻易闯入的原始森林,她们两个手无寸铁。
从早上跑到中午,郑希怡喘得肺都要炸裂,白冰也终于不再催促,只是偶尔侧耳倾听有没有追兵的动静。
“应该没事了。”白冰慢慢停下脚步扭头观察四周。郑希怡苦笑:“可我们迷路了。”两个人的口袋都是空空如也,连根火柴都没有。
“我们应该先找水源,如果能找到一条小溪,就有希望顺着水流走出去,或是找到人家。”郑希怡努力回忆以前学过的求生知识。白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怎么找?”“大概是碰运气吧。”郑希怡苦笑。
第一天,她们靠挤出苔藓里的水分勉强度过。第二天,郑希怡捉了一些确定能吃的昆虫,补充了一些蛋白质。第叁天,她们在绝望中偶遇了一条溪流,不但喝个了水饱,还简单清洗了一下身体。
第四天,郑希怡花了半天时间钻木取火,白冰在溪流里捉到几条小鱼,鲜美的烤鱼让她们恢复了精神。第五天,她们在溪流边发现了几户人家,走近以后发现是早已废弃的房子。
快要撑不住了吧,白冰歪在郑希怡的怀里,云南的星星好像比s市的要多很多,亮很多。“你后悔吗?”白冰问。
“不后悔,”郑希怡抓住机会吻她的脸颊,“其实冷静下来想一想,如果我们都继续活下去,会过得很痛苦,或许有一天爱也会消失。”
郑希怡顺着白冰的目光看向漫天繁星:“如果就这样死掉,我们就是爱了一辈子了。”白冰把头搭在郑希怡肩膀上:“我挺后悔的,不应该把你卷进来。我是该死的人,你不是。”
白冰这一辈子,心里眼里最大的从来就是个“我”字,一切都是围着这个“我”字转。“我想要”,所以不惜一切也要得到;“我喜欢”,所以拖拖拉拉的不想放手。
但现在,这个字旁边多了叁个字,是端端正正的“郑希怡”叁个字。郑希怡因为她陷入险境,所以她后悔;郑希怡值得更好的生活,所以她后悔;但是郑希怡很平静,所以她也很平静。
第六天,她们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静静的沿着溪流往下走。第七天,她们走不动了,在原地躺了大半天。
第八天,已经半昏迷的她们等到了巡边的官兵,原来她们已经绕回了边境。白冰在失去意识前撑着一口气对那些军人说:“救救她,她是警察。”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们是在边境的一家军区医院。白冰看着隔壁床上瘦了一大圈的郑希怡,轻声说:“我以后要换个事情做了。”
郑希怡脸色惨白,却带着笑:“你要做什么?”白冰靠在床头想:“我以前就是在酒吧里跳舞的,所以现在还可以去跳舞。不过我如果要转行的话,得杀掉一个人。”
郑希怡愣住:“谁?”“阿龙,”白冰淡淡的说,“因为他太笨了,没有我的话,他很快就会死了,所以他知道我要转行一定会很生气,说不定会想杀你。”门口的阿龙露出委屈的表情:“我也转行还不行嘛。”
意识到白冰在开玩笑,郑希怡笑了起来:“你去跳舞的话,有坏人怎么办?我跟你一起去,有坏人我就帮你打他们。”
“你不当警察啦?”白冰惊讶的问。“不当了,我要保护你。”郑希怡很认真的说。白冰笑了:“真是个笨蛋,当警察不好吗?”“当警察不好,没有时间陪女朋友。”郑希怡笑得憨厚。
半年后,凌晨两点南方某城市的酒吧门口,白冰有点不高兴的看着郑希怡:“你今天为什么又耍帅?那些女人都快贴你身上了!”
郑希怡抖了抖腿上的粉色裤子喊冤:“我都穿成这样了,那些人还觉得我帅,我有什么办法?倒是你,你看看你穿的什么衣服。”
白冰瞪起眼睛:“你看看我穿的什么衣服!我连冬装都穿出来了!还是大了一码的!”郑希怡把手伸进白冰的外套里,从短吊带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你居然还让别人往这里塞钱!”
白冰伸手把钱抢回来:“塞钱怎么了,谁不喜欢多挣点钱啊,”她把几张钱在郑希怡眼前晃了晃,“请你吃宵夜。”
郑希怡偷偷在袖子里摸自己的手指头,刚刚的钞票上沾的满满都是白冰的汗水,捏在手上湿湿的,让她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