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哪里有不肯,谢迁是什么人物,这要是到江宁去说,保准要骇死人不可,他连忙道:“使得,使得。”
谢迁说罢,也不愿赘言,便起身道:“徐谦,你明曰要成亲,老夫这边,你不必多管,忙自己的去吧,寻个僻静的地方,让老夫歇一歇,赶了半天的路也是乏了。”
徐谦心里不由想,什么叫做赶了半天的路,分明是坐了半天的轿子,倒是可怜了那两个轿夫是真的,只是如今恩师终于肯出面为他解围,他心里自是甜滋滋的,忙吩咐人请谢迁去高卧,又吩咐人去将谢家的轿夫迎进家里歇息,让人准备一桌酒菜,给他们饱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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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知府衙门。
江大人还在不安,看着案上那份烫金的请柬,他是吃不下睡不着,徐谦这样的粗大腿,不抱的这是傻瓜,此人不但是王学领袖人物,又是未来的要员,属于大明朝潜力股中的潜力股,这样的人,平时凑都未必能凑上去,现在人家结亲,自己不去,肯定很不妥当。
可要是去了……
江大人担心的是有道理的,礼法是个大问题,用外头的说法是,徐谦可以效仿竹林七贤,去做他的狂士。可是汪知府不同,他若是去了,那就成了助纣为虐,一旦被人弹劾,那前途可就完了。
连续两天,江大人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明曰徐谦就要成亲,他依旧没有决断。
而在这时,倒是有个幕僚匆匆进来,道:“大人……大人……”
此人是江大人的心腹,姓柳,江大人驻足,道:“柳先生,又出了什么事?”
柳先生道:“倒不是出了什么事,而是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徐学士这次要娶得,乃是其恩师谢公义女,据闻早在数月之前,谢公爱此女之才,便收其为女……”
听了这话,江知府有点没拐过弯来:“这又如何,和老夫何干?”
柳先生却是喜滋滋的道:“大人哪,外头早就传开了,现在大家非但不觉得徐学士行为乖张,反而个个都认为徐学士实乃士林典范,是我读书人的楷模呢。”
江知府皱眉:“这是为何?”
柳先生解释道:“大人想想看,既然徐学士要娶得,乃是谢公之女,而谢公又是徐学士的恩师,这世上,哪有纳其恩师之女做妾的道理?如此一来,岂不是侮辱恩师,践踏师道吗?”
江知府大致猜出点眉目了,激动的道:“你的意思是说,徐学士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宁可背着天下人骂他不通礼法的骂名,也要娶妻,并非是他行为乖张,而是因为徐谦碍于师门,尊重谢公的缘故?老夫明白了,明白了,好哪,虽然如此做确实有碍礼法,可是尊师重道,岂不也是礼法?徐学士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其用心之苦,倒是教我等妄自揣测了,此举,必定要传为美谈。”
柳先生也是眉飞色舞的道:“正是如此,外间已经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称赞徐学士敢作敢为,乃真儒是也。”
江知府长长松了口气:“真相既然已经出来,快快立即准备礼物吧,明曰清早,就要登门贺喜,礼单老夫要好好过目一下,一个是学士,一个是谢公之女,这都是江南最贤达的人物,两家联姻,自是佳话,这礼,既要超凡脱俗,还要名贵,你要多费费心。”
“是……”柳先生也不多言,行了个礼,飞快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