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难得聚首,推杯换盏十分勤密,喝的是自酿的秦仙御酒,听的是三仙子之一的妖儿奏曲,这到哪里都是一等一的享受。在秦家来说,却是太稀疏平常不过了。
酒过三巡后,秦慕白对秦通秦斌说道:“二位兄长,小弟今日虽然爽约失信害你们苦等,但你们可没白等啊!”
“哦,怎么说?”二人一起好奇的问。
秦慕白神秘的笑,说道:“大哥在御林军当差,可有听说到什么关于军队更换将领的风吹草动?”
“有。”秦通性格爽直,不假思索的道,“好多大将,为了左卫大将军一职争得是头破血流。但这……跟咱们不挨边吧?父亲还有点可能,不过他目前坐镇兰州,无法调回。”
“那自然是。但小弟要说的,并不是左卫。”秦慕白继续微笑,卖了个关子。
从文的秦斌一向心思缜密,略作思索微然一笑道:“看三弟这般神神秘秘又言辞凿凿,想必是跟百骑有关。”
“咦,还是老二聪明。”秦通深以为然的点头,“愚兄怎么就忘了,三弟可是百骑使!”
“哈哈,正是。”秦慕白笑道,“不过现在,我也还没有完全落实消息的可靠性,只能告诉你们,百骑可能要人,而我,把你们二位推荐给了皇帝陛下。”
“真的?”秦通二人欣喜的问道。
“是啊!”秦慕白点头,呵呵的道,“今日小弟就是想问问二位兄长,可是愿意到百骑去?”
“那还用说,当然愿意啊!”秦通马上接道,“我秦家乃是军武世家,从戎才是咱们的天职。你二哥虽然从文也在弘文馆编修,但他对军武之事可也不陌生啊!百骑——那地方,谁不想进?就算在那里当个小小的校尉,也比在监门卫当个中郎将要强啊!”
“大哥说得不错。”秦斌道,“百骑,现在已是大唐军旅的香饽饽了。别说是我等,就是那些早已功成名就的大将,也想进百骑讨一杯羹。从那里走出来的人物,仿佛都比别人高上一等,带着某些神圣的光环。”
秦慕白微然笑了一笑,说道:“大哥言过了。要是只让你们进去当个校尉,父亲和愚弟的这张脸还往哪儿搁?愚弟现在虽然人不在百骑,但好歹也还是检校百骑使,怎么也不能屈就了二位兄长。我只担心二位兄长心中有疑虑,不愿进了百骑屈居小弟之下。”
“你过虑了。”秦通大手一挥,果断的说道,“三弟,这几年来你的所作所为,大大的光耀了我秦家门庭。我与你二哥,都以你为荣!你这两个哥哥,可不是嫉贤妒能的心胸狭隘之辈,你大可不必有何顾虑。其实不瞒你说,我与你二哥早就有心找你商量商量,想请你想办法帮我们谋换个职事了。一家人,哪有那么多可客气的。换作是你,有事来找大哥,大哥也会二话不说帮你嘛,是不是?”
秦慕白欣慰的点头而笑:“还是大哥磊落大气,小弟的确是想多了,自罚三杯!”
这时高阳公主吞下了嘴里的食物,说道:“慕白,你今天跟父皇聊的就是这些吗,要让大哥和二哥进百骑?”
“是啊!”秦慕白转头道。
“这有什么嘛,用不了多久大哥和二哥也是国戚了。百骑能由国戚执掌,也是好事,父皇肯定会答应的。”高阳公主认真的说道,“我回宫后也去跟父皇说说,让他准了。”
“你别瞎掺合,这事不许你提。”秦慕白正色道,“你不提还好,你若是提,兴许皇帝就不答应了。”
“为什么?”高阳公主纳闷的道。
秦慕白皱了皱眉头,说道:“事关军国之事,你一个不问政事的公主掺合什么?皇帝历来比较反感后宫之人干涉军政之事,你可别触这霉头。此事我自心中有数,你可别画蛇添足。”
“好嘛……”高阳公主悻悻的应了一声,低声的嘟嚷,“说到底,还是把我当小孩子信不过我,就怕我添乱……不过,有件事情,你却非问我不可!哼,哼哼!”
秦慕白装作没听见,继续与二位兄长喝酒,心中却暗忖:这鬼丫头,又干了什么?
饭罢后送走了秦通两兄弟,秦慕白便把高阳公主逮到了一边,问她搞了什么鬼。
高阳公主笑得好不得意,“求我啊,求我就告诉你!”
“不带你去旅游了。”秦慕白轻描淡写的道。
“啊?”高阳公主先是一愣,马上脸色就变了,恨得牙痒痒,“好,我说!……但你今天晚上,得让我在上面,嘿嘿!”
“……”秦慕白直接无语,在她头上来了个不轻不重的凿栗,“快说!”
“耳目杂,房里说。”
“干脆床上说吧,嘿嘿……本公主,今天兴致很高哦!”
二人索性洗漱罢了上了床,高阳公主就像条小花蛇似的缠到了秦慕白的身上,全把刚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就要亲热。
“慢着,先说事。”秦慕白将她从身上掳了下来。倒不是非要煞这风景败这兴致,他总感觉高阳公主今天神神秘秘的,定是没干好事。
“说就说嘛……”高阳公主的悻悻的,好似还咽了一口口气,贴着秦慕白的胸膛,说道,“我今天回宫后,按捺不住,就到后宫里打听……”
秦慕白心里一紧:“打听汉王的事?”
“对呀!”高阳公主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还瞪大了眼睛作惊诧状,压低声音紧张的道,“你别说,还真给我打听到了!”
“什么?”
“就前些日子,我们回长安之前不久,李元昌还在后宫里亵玩过几个宫女!”高阳公主既惊且怒的道,“太胆大了!这事几乎全后宫都知道!李元昌太嚣张了,居然一点也不避讳,就在掖庭的某个宫女房间里,还一次三个……我的天,太不可思议了!”
秦慕白拧了拧眉头:“就这些?”
“这还不够哇?!”高阳公主惊声道,“虽是宫女,那也是我父皇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我父皇看上一个就给能升为嫔妃了!”
“我不是这意思。”秦慕白说道,“没查到他与其他嫔妃有染的事情?”
“暂时没有……”高阳公主摇了摇头,“我觉得,这已经够震惊的了!告之父皇,也够杀他的头了!”
“没那么简单。”秦慕白拧了拧眉头,说道,“先帝在世时,李元昌是被养在宫里的。直到两三年前先帝过世之后才被放出宫来独立居住。他非要强说自己在宫里时与哪几个宫女有私情,皇帝就算心里不悦也不好多说什么。我想,以皇帝之精明与消息之灵通,这等事情他肯定早就知道,可为何一直不管不问呢?其中必有蹊跷。”
“什么蹊跷?”高阳公主纳闷道。
“我也不知道。”秦慕白一面沉思,一面说道,“我总感觉,李元昌在后宫里的关系非比一般。你想想,掖庭那是什么地方,是一般人进得去的么?算起来,那里和皇帝的寝宫没什么区别,李元昌居然能大摇大摆在掖庭里夜宿龙床,谁给他的这个胆?”
“那能有谁啊?”高阳公主一头雾水的道,“要说是先帝在世之日,他还有可能是借着先帝的名头在后宫里厮混。可是先帝已经离世好几年了,难不成还是我父皇给他这个便利?”
秦慕白眉梢一挑,轮着眼睛看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突然莫明的打了个颤:“不会吧?你怀疑是我父皇默许他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