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辛若蘩私底下雇佣的侦探发回了消息,滕霖现正居住在英国伦敦。
她看着一张张女人清瘦背影的照片,握住手机的指尖轻轻地颤抖起来,记忆深处久违的熟悉感溢满心头。
她终于找到她的霖姐姐了。
五年了,她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随着年龄的增长,分化后的蜕变,她逐渐认清了内心这份无时无刻因想念滕霖而沸腾的悸动。
她喜欢滕霖,喜欢霖姐姐。
不再是单纯的仰慕和依赖,是想要更加深入触碰的情欲。想和她牵手,想和她拥抱,想和她亲吻,想和她做爱……
刚分化成omega的那一年,无数次的深夜里梦见和滕霖欢爱的场景。
滕霖的手指白皙细长,指骨分明,无名指的指尖附近有一个微微凸起的茧,很硬,碰触肌肤会有痒痒的感觉。
在梦里,这双手总是惹得她腿心泛滥成灾,幻想着滕霖的一切抚摸探索自己的身体。
辛若蘩闭上眼,努力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淫秽想法甩掉。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双眼,浅灰色的瞳仁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坚定。
热烈勇敢,一往无前。
既然霖姐姐离开了她的世界,那么这一次就由她走进霖姐姐的世界。
伦敦的天空一直乌云密布,雨水湿冷阴凉,整座城市都被雨雾笼罩着。
辛若蘩侧目往车窗外看去,雨水啪嗒啪嗒落在玻璃上,掩盖住鼓噪的心跳声。
脑海里不停地模拟着重逢的画面,一会见到霖姐姐该怎么办?要说点什么呢?是不是要来个拥抱?霖姐姐还记得她吗?万一认不出她怎么办?
辛若蘩突然抬手按住后颈的抑制贴,再这样兴奋下去就要收敛不住信息素了。
她又掏出手机转移了注意力,屏幕上是侦探整理好的,关于滕霖这几年在英国的生活记录。
辛若蘩抿紧了嘴唇,霖姐姐的生活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资料显示,一年前滕霖租住的房子发生了火灾,在大使馆重新登记了居住信息,侦探才能借此查到了住址。
姐姐滕霏因为在火灾中大面积的烧伤,加上患有精神疾病,被安排入住了疗养院接受治疗。
滕霖一边上学,一边打工赚钱,每个周末会在集市摆摊卖画,画作也只能卖出几十块英镑而已。
明明她的才华值得更高的价值。
只是看着文字报告,辛若蘩已经难受得心脏疼痛。
她的霖姐姐本可以不必经历这样艰辛的生活磨砺……
辛若蘩从车里下来,撑了把伞。眼前的房子稍显老旧,只有四层的高度。藤蔓攀附墙壁,外墙的砖块有些微脱落,角落里是肉眼可见的大片青苔,旁边堆满了一袋一袋的黑色垃圾,散发出阵阵臭味。
邋遢,破旧,肮脏。
滕霖就住在这里。
曾经她的霖姐姐也是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和国内相比,这里的条件简直惨不忍睹。
辛若蘩紧咬着下唇,将眼里打转的泪水硬生生地忍回去。
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悲剧,滕霖或许已经在艺术界展露锋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生活折磨,被困在这栋简陋的房子里,被一份又一份的兼职占据时间。
雨下了很久,直至夜幕降临仍然没有减弱的趋势。
辛若蘩想了很多,兴奋的情绪早已平复下来,更多的是心疼蔓延心头。她站在原地很久不动,刺骨的寒风吹得手指冰凉。
她看着一辆一辆的汽车驶进夜幕中,蓦地,余光瞥见了一抹身影。
辛若蘩心里轻轻地咯噔了一下,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伞柄,然后她的心脏跟随着滴落的雨点不受控制地疯狂加速。
女人身形单薄瘦削,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雨伞沿着颤抖的指尖摔落在地上,泛起的雨水溅湿了她的裤脚。
雨水沿着她漂亮的五官滑落,她笨拙地抹了抹满是雾气的黑框眼镜,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辛若蘩脑海里刹那间一片空白,先前预想的各种重逢场面被抛之脑后。
她现在只想嚎啕大哭,只想抱紧眼前的女人,只想和她更加紧密相连。
她的心像是被一团炙热的火焰燃烧,烧得她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烧得鼻子无法呼吸。
双腿已经先于大脑而行动了。
辛若蘩在雨中奔跑起来,脸上的妆被雨水打湿,地上的泥水飞溅在裤腿上染出一大片污渍。
她已顾不上这些了,只想跑得更快一点。
“霖姐姐!”
少女的声音在雨幕中回荡,哭腔和笑意混合在一起,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辛若蘩18岁这一年,终于找回了她的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