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外面的雾一直没散,下山的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们一定是喝酒去了。今年的雾比往年都要大,不知道先生说的那件事会不会成真。”
“宴会都结束了,等处理好大家的薪水,管家女士应该就会放咱们走了。”
“真希望能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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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天色还早,不跟老爷留个信再走吗?”
暮色细雨中,停在院前的汽车向前开去。
“不用,他知道我会离开。”
水珠形成的朦胧屏障浸湿了茂密山林,黑色汽车在湿漉漉路上行驶,坐在后座的女人手掌成拳抵在太阳穴,靠着车门看着被雨刷器擦拭干净的挡风玻璃。
车内达到舒适的温度,紧绷的神经松懈便会让人陷入疲惫,她软着骨头,麻木地望着向山下去的路,一些本该她去思考的问题像被熨斗熨齐,只留下呆板的平整。
白净地脸未施一点脂粉,空洞的眼睛蒙上一层白蒙蒙的雾,雨声落进耳朵抚平身体的倦意,再听着汽车发动机微弱的轰鸣声,四肢疲软地感到无限地倦怠。
她应当时刻保持警惕,离开那古堡越远她便觉得越安全,可距离山下越近不安感便越强,就像身体悬在半空,剧烈的失重和未知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法彻底走出山林,身心便不能安定。
可昨天晚上的恐惧已让她彻夜难眠,她从棺材里逃出便极为狼狈地将自己锁在屋内,棺材里的腥味一直在鼻间萦绕,她害怕那藏在棺材中的厉鬼会找过来,惶恐地等到天微亮才敢离开。
沉晞阖着眼睛,摇摇晃晃的车子成了最佳的摇篮,意识模糊,强撑了一夜的眼皮借着这催眠似的环境支撑不住地合上,胸口上下起伏,耳边的雨声未曾停止,在漂浮着水珠的雾色小道上,汽车向山脚匀速前进。
忽然,汽车刹车,身体摇晃,车门合拢,一系列声音掠过,留下久久不停地雨声。
疲倦地身体将其它声音隔绝在外,似是过了许久,朦胧间,她感到一双冰冷的手擦过她的脸侧将一条薄薄地纱系在了她的脑后,眼睫微颤,双唇微张,恍惚着,她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条茶色的透明纱布,透过纱布隐约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