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姜爷爷查到的，跟安然说的略有出入，但姜爷爷没那么无聊，一点一点盘问到底哪里不对。只要安然对姜啟好，那么他就没什么意见。

「我……」安然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有满满的感激。

「媳妇，你挑一个时间，提前让他们两个公证吧。」在旁边吃水果的姜奶奶，对着姜母嘱咐：「我看他们很般配，再拖下去是浪费时间。我还想早一点抱曾孙呢，需要给安然名正言顺的身份。」

姜母连忙点头，「好的，我会选个黄道吉日，让他们先公证。婚礼倒是要好好准备，毕竟我们就一个阿啟，他还给我们找来这么好看的孩子，自然要规划妥当。」

原先安然设想的巨大风波，竟毫无波澜地结束了。安然没想到姜家的人会这么开明，仍有无法褪去的扭捏，忍不住打岔：「对不起……」

「怎么又跟我们道歉了？」

姜啟更是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问：「然然，怎么了？」

「我不是正常的男孩……或是正常的女孩。」性别的问题，终归是他内心的一个坎，无法轻易跨越。

「关于这件事情，你就别多虑了。双性人哪有不正常，只是两者兼具，是上天落于凡间的天使呢。」岁月在姜奶奶的脸上增添不少的痕跡，可看在安然的眼里，却是无比祥和美丽。当然，姜爷爷肯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比别人都还认为姜奶奶好看。姜奶奶轻轻一笑，同样揭露了自己的性别，「我也是双性人，就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好。」

此话一说，眾人再度陷入震惊的沉默中。姜母同样是在此时，才得知婆婆的真实性别，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婆婆是女性。

姜爷爷握住伴侣的佈满皱纹的手，温柔道：「当时候我俩在一起，可比现在还要不容易得多。」

约莫六十年前，双性人的人口比例虽大幅增加，多数人们仍视此性别者为「怪物」，处处嘲讽且增生莫须有的畏惧。而姜家世代经商，家底殷实，姜爷爷作为独子独孙，竟能娶姜奶奶为妻，实在可列为传奇。

「所以，你们好好珍惜对方吧。纵使相处的时间还不长，但你们还有一辈子，能彻底熟悉彼此。」

满载姜家长辈们的祝福，安然坐在姜啟开回程的车辆上，向来浮动焦虑的心，始终很踏实。

华灯初上，从近郊一路折返，进入市中心的高楼住宅区。

「安然。」今天他们都忙于应付长辈，仅能用眼神交谈，无法像往常一样交流。姜啟把车开入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并不急着下车，而是转过头仔细看着安然的侧脸。

安然的五官小巧精緻，一笑起来，让人感到很甜－－别人甜不甜姜啟不知道，姜啟是快要被安然甜疯了，光看着他，就快要得糖尿病。

「啟哥哥。」被认可的感觉太好，安然一改胆怯的个性，敢回应姜啟的视线，「做什么呢？」

姜啟不想提仲介所，怕坏了安然的兴致。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用其他的管道，与安然相遇。偏偏，他们关係最初的建立，始于肉体的交易。

「我想跟你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