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愠怒道:“就这么点远的路你也不想去,把他给淋坏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还是诅咒他不得好,别以为那样你就能自在的嫁别人去。”
青竹反唇相讥:“你是他亲生母亲,何苦去咒他。我不愿意看到他那副臭德行,好心没好报,要送你让别人送去,恕我不能。”
青竹的态度气得白氏咬牙跺脚,家里也没别人,只好她去给少南送伞,骂骂咧咧指责着青竹:“饿不死的野杂种,要不是当初可怜你,怕早就给饿死了。还在我面前耍横,有人生没人教的野丫头,我呸!别做你娘的春秋大梦,想着以后享清福。天底下没那么现成的好事。”
白氏嘀咕一阵,青竹就当没听见,也不和白氏较真,索性忙自己的去了。白氏收拾了东西,正准备出门,却突然见少南不知几时站在枣树下。
白氏忙道:“你这傻小子,回来了怎么也不吱个声。”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少南脸色如水,平静又冷淡。刚才母亲就是那么的唾骂青竹吗?青竹在这个家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少南背着书袋子进了自己的房间,随手一扔,便仰躺在床上,瞪眼望着房梁。心想青竹或许就如一只路旁无人照料的,可怜巴巴的野猫,虽然拎回了家,不过却从来没有好好的对待过她。
少南虽然一直在抵触这件事,但不得不说青竹来家中这么久以来,他却一点也不了解她,很少看见她在家人面前笑,唯独和大嫂还能多说几句话。也不知她成天想的什么,他知道她攒钱,知道那是为了找回属于她的自由。想到这里时,少南突然笑出声来,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傻子,你一直都很自由,我从来没想过要拴住你,不用那么害怕。”
青竹可以无视别人的指责,似乎像个世外人一般,能够淡然又冷漠的洞悉一切,她有足够的毅力坚持做一件事,只要那件事值得她去付出。
和往常一样,青竹要去清理兔子窝,一共四只兔子,有三只挤在一处,听见有声响,连忙探起脑袋张望着。一对对的眼珠子犹如红宝石一般的闪亮。单独的那一只一动不动,青竹上前想要探个究竟,却摸得兔子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手连忙缩了回来,睁大了眼,胸口砰砰乱跳着,心想不会吧,她一直照料得那么好,不会出什么事,一定不会出什么事。
赶着将那三只提进了箩筐里,拿了簸箕盖好。剩下的那只依旧是一动不动,身子似乎也僵了,青竹当时觉得天旋地转,她忙活了好几月,这可是她所有的寄托,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
青竹一头跑了出去,找了块烂布将死掉的那只裹好了,赶着将铺的那些干稻草也拆了下来。心想一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剩下的也不知会不会有事。要是让家里人知道兔子死了,说什么也会拿来吃掉。不说青竹一手喂养大的,舍不得吃,就是死因不明不白的,也不敢吃,所以偷偷的自己处理了。
少南才从外面回来,经过小河沟边时,突然见青竹蹲在小树林里,不知在做什么。
少南想上前看个究竟,走近一瞧,却见青竹正守着一个新垒的土堆哭得伤心。少南傻了眼,这还是头一回见青竹掉眼泪,甚是意外,小心翼翼的问道:“发生什么事呢?”
青竹抬头见是他,拿衣袖擦了擦眼泪,缓缓的站起身来,也不理会他,径直往别处而去。
少南看了看土堆,看了看青竹渐渐离去的身影,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是他头一回见青竹在前面落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