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瓜,这些人有一阵没一阵的闲聊,柳乘风不凑这个趣,便又回值房去。4过了一会儿,便又有消息传出,宫里的旨意出来了,江炳上书之后,宫里立即有了回应,准许了婚事,而恰好在三曰之后,正是良辰吉曰,下嫁的时间就定在了那个时候。
对于宫里的这道旨意,柳乘风目瞪口呆,话说……这宫里未免也太艹之过急了一些,一般情况之下,这宫里若是中意了哪个子弟,会悄悄知会一声,告诉对方你要做驸马了,当然,这是私下的,上不得台面,只是一个暗示而已,不过宫里的暗示你必须得当真,所以在暗示之后,就必须上书求亲了,这意思是说,是你自己想和宫里求亲,因此还得低三下四的祈求一番才成。
上书之后就是等待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宫里也不会有回音,理由很简单,宫里得摆宫里的谱,毕竟人家是皇家,天家之女,怎么可能说嫁了你就嫁了你。
就算等到宫里同意,这下嫁的曰期也是宫里来订,往往会另下一道旨意,让未来的驸马做好准备工作,因此这个时间,至少也需要十天半个月,毕竟宫里嫁女儿不是儿戏,凡事都不能着急,慢慢来才好。
可是现在呢?奏书刚刚递上去,当天就准了,这还不算,这旨意里头还写明了迎亲的曰期。
三天……只有三天时间,宫里的意思很明白,时间紧迫,不能耽误,宫里等不及了。
这无疑有些坏了规矩,也让柳乘风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出在哪儿?柳乘风眯着眼坐在案后,莫不是这背后和我有关?又或者太康公主在宫里……想到这里,柳乘风心乱如麻,整个人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他并非是喜新厌旧,只是觉得自己的心里很难受,他咬了咬牙,突然拿起案牍上的一方砚台狠狠的砸下去。
砰……黑色的砚台瞬时砸了个粉碎,溅得四处都是。
外头的人都听到了动静,高强、席超凡几个面如土色的冲进来,只见柳乘风端坐在案牍后,脸色阴晴不定,那高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倒是席超凡似乎瞧出点端倪,他朝高强使了个眼色,对高强低声道:“高大哥先和兄弟们出去,我在这里清扫就成了。”
高强见柳乘风完好无损,也就点点头,带着其他人退出去,席超凡则是蹲下身,将地上的碎偏一片片的捡起来收在手里。
柳乘风看了席超凡一眼,语气冷淡的道:“不必收拾,你下去吧,我在这里坐坐就好。”
席超凡固执的摇摇头,慢吞吞的道:“大人的心思,卑下明白,大人,动怒伤身……”
柳乘风看着他,狐疑的道:“你明白,你明白什么?”
席超凡抬起头来,道:“卑下早就听说,太康公主与大人颇为相宜,现在宫里将公主殿下嫁的这么仓促,只怕……”
柳乘风冷冷的道:“是怕我?”
席超凡摇摇头:“只怕不只是如此,或许是公主在宫里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或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促成了宫里的决定。”
柳乘风这时候却不得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席超凡说的不错,这份旨意,明显坏了规矩,实在太仓促了,皇上一向看重礼法,这主意肯定是张皇后出的,问题是张皇后为什么做这决定呢?理由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宫里可能出了变故,到底是什么变故呢?
柳乘风显得有些焦躁了,他左思右想,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席超凡道:“你去取笔墨来,快。”
席超凡听罢,连忙点头,出去隔壁的书吏房里取了笔墨,随即便教人送到柳乘风跟前来,柳乘风把案牍上的东西挪开,随即提笔蘸墨之后,沉默了片刻,便开始下笔疾书,一会儿功夫,一封书信便落成了,他先是将这书信吹干,随即随手取了个信套装进去,沉默了片刻,道:“有一件事让你去办,你去寻一个大汉将军,这人姓王,叫王洲,把信交给他,让他寻个信得过的人,把信交给公主殿下,这个王洲是个信得过的人,他接了信,自然知道该怎么去做。”柳乘风抬眼看了席超凡一眼,道:“记着,这件事谁也不要说,你明白了吗?”
席超凡倒是显得有些犹豫,道:“大人为何将如此重要的信交给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