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随即将调查这二人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又将徐宏别院的事也一并说了,最后道:“微臣后来才发现,徐家的别院另有隐情,这徐宏不孝,竟是将其母安置在别院中不相往来,而那别院中只有其母和一个老妪,二人都是老眼昏花,因此,刺客们便悄悄藏匿在别院之中,躲过了锦衣卫的搜查。”
“既然不是他们,那么微臣就开始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直到后来才终于豁然开朗。微臣被召入宫中的时候,江炳这边就已经预料到微臣极有可能是要入宫奉诏,去江府打听江炳的心意了。所以他们事先埋伏下了人手,专等我来。之所以我一口咬定这是江炳的图谋,正是因为从江炳能提早自己要做驸马,从而杀死自己的堂妹而得到启发,当时根据锦衣卫调查,这一伙刺客早在正午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陛下想想看,正午之前的时候,连微臣都不知道张皇后召微臣入宫有何吩咐,可是这些刺客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人必定与江炳有关,因为只有宁王和江炳才知道这个计划,公主下嫁庶吉士的事也本就是他们散播出流言去引诱张皇后上钩,他们自然知道,张皇后一旦心动,就肯定需要让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撮合此事,这个人自然就是微臣了。他们之所以上演这么一幕行刺的闹剧,其实并非是想杀死微臣。当然,能杀死微臣是最好不过,就算杀不死,也可以让锦衣卫将注意力全部关注到指挥使遇刺的案子上去,从而遮掩住江氏的案子。”
锦衣卫指挥使遇刺,这么大的事发生,这锦衣卫自然而然会放下手头里的事专心关注遇刺一案,其实不只是锦衣卫,便是东厂和顺天府都会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柳乘风的身上,在这种情况之下,自然就没有人理会江氏的案子了。
江炳冷笑,反驳道:“这又是廉国公的异想天开?”
柳乘风却是笑了,道:“你的刺客现在已经被我拿了,他对此事已经供认不讳,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江大人还记得席超凡吗?”
听了席超凡三字,江炳不由打了个冷战,他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由道:“我……我并不认得。”
柳乘风却是朝江炳冷笑:“刺客之中就有这个席超凡,你们所有的好事,他都已经交代了,你真以为我跑到这宫里来只是和你空口虚谈,没有实证如何定你的罪名?”
柳乘风声音高昂起来:“席超凡已经招供,他家乃是世袭的锦衣卫,他一向热衷功名,所以自幼便送去了读书,原本他是想考个功名,一辈子也能衣食无忧,因此他的父亲见他读书用功,便让他的双生兄弟席超群借了他的名义顶了他的世袭差事,若是这席超凡考取了功名倒也罢了,可是谁知,这席超凡不但没有考中,到了现在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上,以至于家中一贫如洗,反观他的兄弟席超群在锦衣卫如今的曰子是越来越好,又被选为了侍卫,每月不说俸禄,就说每月的奖金都有十几两银子之多,将来前程也是不小,现在虽然只是个小旗,可是总旗、百户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这席超凡自然是后悔不迭,心中便生出了怨气,认为这本该是他的,现在却被他的弟弟占了去,他书读不下去,只得在街上闲逛,渐渐也练出了几分气力,可是后来,却有人寻到了他,问他想不想博个前程,席超凡走投无路,自是应了,随后,他们袭击了柳某人,侍卫席超群为了掩护我,被他们刺死,为了表彰席超群的功绩,我便将席超凡补入了侍卫里头,仍旧给与他席超群的待遇。”
柳乘风淡淡一笑,慢悠悠地道:“只是谁曾想到,这个席超凡便是刺客。其实一开始,我便看出了端倪,因为席超凡的右手拇指处明显有带了扳指的痕迹,一个自称是自幼读书的人怎么会带扳指?需知这扳指是射手用来开弓拉弦的,只有经常艹练弓箭射击的武士才会佩戴扳指,而扳指笨重,戴在手上很容易被人瞧出来端倪,当时我看了席超凡拇指上的异样,心里就有了些奇怪,不过我却没有真正地怀疑上他,毕竟他是烈士的兄弟,他的兄弟对我有救命之恩。”
“只是到了后来的一件事才让我起了疑心,那一曰,我带着一干人前去查验江氏的尸首,最后却发现这江氏的墓穴竟是空空如也,于是我定下了计划,让人散播流言,把江氏的墓穴被盗的消息散布出去,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借着这个流言,来试探江府的反应,看看江炳到底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