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心里这么想着,却是不说出来,只让楚昆阳看满地的古董器物,明说这是他冯家少主下了老爹把子的力气去某某大幕之中,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走出来的明器。这门手艺,如今可是失传许久了,就算是摸金校尉之流那些手段,也远远比不上冯家祖传观山寻龙的手艺。
楚昆阳听这家伙虚的玄的,倒也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一行都平等。但是这其中各行各业的手段都分有三六九等,那些个胡乱刨坟的民间散盗属于盗墓贼之中的下乘,是最不入流的一行。
说道此处,大金牙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简直就像是滚滚长江水一般滔滔不绝。他说道,“这些个民间散盗,多是舅甥或者叔侄一起搭伙,三三两两的乘着夜黑风高,去做点见不得人的勾当,盗的墓也是些荒坟野冢,没什么真正的好东西。”
楚昆阳听他讲话,倒也十分有意思,于是便好奇道,“按理说盗墓乃是见不得人的事,是要命的勾当,本该是父子兄弟一起去做更为牢靠,为何却要舅甥或者叔侄搭伙?”
听楚昆阳这么一问,大金牙笑道,“这就是小兄弟你不懂了,这散盗挖坟,叔侄舅甥搭伙,乃是古来就有的习惯规矩。现在的人只知道这么个规矩,知道由来的却是少之又少,今天既然你遇到了我冯轶,就与你好好说道说道这么个规矩。”
大金牙点了根烟,侃侃而谈。他说在古代的时候,盗墓可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缺德活儿。挖坟掘墓于情于理都是天理难容的事,这种事被官府知道了是要抓你去砍头的,半点都马虎不得。所以说盗墓的人务必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但是墓中的情况千变万化,机关重重,环境复杂,容易塌方地陷,又有棺中阴僵伤人。正因此盗墓也是一个危险性极高的勾当,稍不注意就会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去,在条件落后的古代,盗墓的死亡率其实相当之高,就差不多相当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黑煤矿。
但是盗墓还是一个气力活,光凭一个人其实很难独自完成,所以还是形成了一定的组织团伙。这些个盗墓的团伙分为了两种,一种是单干户,成为“单盗”,另一种是集体行动,成为“伙盗”。
“单盗”虽然叫单盗,但是并不是说一个人就去把这事儿干了,只是说干这事儿的人比较少。一个两个三个都不一定,挖坟的对象等级也不高,也就是一些野外的荒坟野冢,工作量不大,危险性也不是很高。
在民国时机,条件比较艰苦,南京江宁一带,这样的单盗就有很多。他们多半都是些当地的农民,在地里没有活儿干的时候就扛着锄头到处转悠。明目张胆的挖坟掘墓,弄点小东西上来换钱补贴家用。
楚昆阳听到这大金牙竟然能把这些个盗墓的事迹区分得清清楚楚,年代地点都指名点姓,倒是不假。他以前在大学的时候研究过这么个课题,知道这事儿确实是有的,大金牙说的时间地点都对的上,不由得点头称是。
大金牙看楚昆阳点头,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给唬住了,心里不由得也是十分得意,忍不住更加的卖弄起来。他接着说了下去,那些个单盗盗的,都是些薄墓,贫民百姓的而已,没什么油水,所以真的要弄点东西出来,还是要冲着那些达官贵人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