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现在对阴锐已经佩服得几乎五体投地,他所掌握的东西是大勇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法更像是神人所掌握的东西。阴锐也确实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人,凭虚御风,虚无缥缈。
但是阴锐却淡淡的说道,“这些还不够,仅仅只是凭着这些犀利的手术器具,做这个手术仍然会有很大的风险。如果给十个鲛女做这个手术,往往最后只能一两个可以安全的活下来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因为手术器具有可能会感染,又或者因为手术失血过多,没有供血。”
就在大勇的心里猛地一沉,但是阴锐却自信的笑了。他把那把翠玉的短刀递到大勇面前,沉声说道,“即使是在鲛女之中,拥有和你的小莲面容相似的个体,也并不是很多,老天只给了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不能冒险。成败与否,全在于我手中这柄翠玉候。”
大勇接过面前的翠玉候,小心翼翼地抚摸那柄刀的刀身。刀身凉如水,翠玉呈半透明,其间飞翔着隐隐的云纹。这时候阴锐却递过来了一张绵纸,淡淡的说道,“这刀是不能直接用手抚摸的,你已经受伤了。”
大勇一愣,他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一丝一毫都没有,哪怕像蚊子叮咬那样的痛都没有。
然而以棉纸卷住大勇的手指,用力握紧,良久松开,棉纸上赫然有一道细细的血痕。大勇惊慌地看向自己的指肚,果然,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红痕。
“世间比铁还硬的就是玉,钻石也是玉,但是钻石无法打磨。但是玉石太硬,缺乏韧性,玉质刀刃多半用作礼器,若是用于实战,只要和金属兵刃撞击,便会粉碎。”阴锐的话里隐含着自豪,“但越是坚韧的东西,越能磨出极致的锋刃。”
“极致打磨之下的翠玉之刃远比金铁之器更利,用来切割皮骨,快得不会有血流出,甚至没有痛感。那些凡夫俗子又怎么会明白,翠玉候并非兵刃,只是我的刻刀。我也不是什么专门杀人的刺客,只是个为至美而活着的工匠,我是个艺术家!”
阴锐挥刀指向鲛女修长的脖子,大勇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翠玉候起落,仿佛蜻蜓点水,仿佛在鲛女的皮肤表面虚晃而过。片刻之后,阴锐把一页棉纸覆盖在鲛女的脖子上,把什么东西放在银盘中递给大勇看。
大勇仔细看过去的时候,银盘里是手指粗的一段红肉,软软的就像是一条死去的虫子。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鱼鳃一样的一段肉,是鲛女左边的鳃。大勇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再也控制不住的吐了出来,晚上吃的食物带着浓烈的酒气吐得满地都是。
阴锐根本不在乎大勇现在吐不吐,他根本就不管大勇的状态。翠玉候在鲛女另一边的脖子上点了一下,片刻之间,另一条红肉也被放在了银盘之中,鲛女另一边的鳃也被切了下来。
“其实这些你原本不必看,只要在她睁眼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即可。但我劝你不要离开,便是看过这些流血的场面,你便会知道为了这场一生不醒的大梦,流过如此多的血,付出过如此多的艰辛。”阴锐轻轻地笑,“你便会爱她如爱你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