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次剧烈的挣扎,大勇全身爆响,随即传来“咔擦”一声脆响,他的右臂硬生生被扭断,在他自己的力量之下他硬生生扭断了自己的右臂。以此为代价,他把艳骷丢向了空中,伸出脖子去张口咬住了。
大勇已经意识不到疼痛了,还能动的那只手把火焰凑到香料上,浓郁如奶的粉红色烟雾散开,仿佛一只柔软的手抚摸着大勇的鼻尖。那是世间最强的春药,只一息便能让人失去自我。大勇惊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被艳窟和黑甜香的双重效力控制了。
现在大勇只觉得一切痛楚都消退,身上暖如阳春,血脉喷张,血涌如破冰的山泉,他的视野里一切都是朦胧的,只有那张脸那么清晰。那是小莲的脸,瞳孔中映出他的样子。他们相拥,时光漫长,春宵一度。
是死了么?或者洞房花烛?真想就这么沉溺在这美梦中,再不醒来……
阴锐皱眉,厉声喝道,“不好!”
可还不能睡啊……睡着了……她就会离开了!在即将失去知觉的一瞬,大勇觉得脑颅深处仿佛有一根痛楚的弦被人抓紧了,不……不该是这样……不能死去!这也不是洞房花烛!是要一生那么漫长的不离不弃!
大勇猛地睁开眼睛,吸入那口粉色的烟雾,用尽全身力量吻在鲛女血色斑斑的唇上,把烟雾吹入她的身体里。一个男人搂着一个鲛女,鲛女的尾巴死死地缠着他,仿佛时光静止,许久许久。这一刻的停顿像是一幕求欢,又像是蟒蛇吃人的前奏。
他们的目光交接,都透着十足的凶狠,野兽般不遗余力,却又缠绵。如死亡般漫长的抵死缠绵。阴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击掌。掌声中,大勇和鲛女无力地倒在青玉台面上,鲛女浑身出血,顺着那些雕刻而成的叶脉汇流入下方的木桶中。
留在玉石台面上的血液顺着青玉上面天然的纹理渗入了那些血丝一样的红色脉络深处,经过了鲜血的滋润之后那些纹路显得更加清晰生动。大勇已经失去了甚至,并没有看到这些东西,否则他就应当明白,这些血丝一样的脉络并非天然,而是多年的鲜血洗成的。
大勇抱着鲛女,紧紧抱着,面无表情,双目无神的看着自己的头顶,像是已经是死了。阴锐走上前去,表情复杂,轻轻的拍了拍大勇的肩膀,看了看他的伤口,“真是让我意外,真是让我意外,这样的意志,真是很多年都没有看到过,你的执念,很深啊。”
“就连庞大的巨鲸都不能抗拒的效力,你的执念竟然能抗拒得住一瞬间。若是把这这个女人比作是一匹烈马,那么你亲手训化了这匹烈马。我虽然有这手技艺,但是这手技艺用心去学总会炼成,和你那一瞬间的抗拒相比,不值一提。”
阴锐摸出一颗褐色的香料,用火焰燃着了,吹入大勇的鼻孔中,喃喃自语,“还好准备了艳窟的解药,否则怎么收场?还差劈尾这一道,这是我一生手术最成功的一次,可别叫我前功尽弃。”他打开木盒的底层,一柄始终不曾动用的刀具躺在里面。
那是一柄锯子,一柄同样用翠玉磨制成的小锯子,精细的锯子柄上带着细小的锋利的无数锯齿,就像是鲨鱼的牙齿。正在他要动手的时候,身边的老妇人却突然说道,“主人,不好,白云边好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