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主人最得意的作品,那么韵君又算什么呢?”老妇人低头,幽幽的问道。
阴锐皱了皱眉,摸头发的手僵了一下,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不愿意继续吧这个问题回答下去,“今夜在海边沙滩上招待我们的贵客,用墨玉笙箫,让‘琳琅’那一组给他们跳《忘忧》之舞,菜色用八品皇鼎。”
“主人你要出席么?”
“不,从今天开始的每夜我都要打磨那个女人。每一天她都会更像小莲,每一天大勇都会更离不开她。等到劈尾的那一天,他就会答应我们的条件。”阴锐说道,“成败在此一举而已!”
大勇悠悠地醒来,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还在梦里。他躺在汨汨的血泊里,怀抱着一个尸体般的女人。阴锐的手术在她身上留下了可怖的伤口,倒像是被凌迟到一半的人。当大勇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幕时,他惊恐地嘶声尖叫。
他觉得自己那时真是疯了,怎么会觉得这种禁忌之术能够带给他一个新的小莲,这东西跟本就是恶鬼。单是她嘴唇两侧被钩子割开的巨大伤口便能叫人恶心得晕过去,伤口中露出森然的白牙和粉色的牙床。
他清楚地看到眼球在鲛人半透明的眼皮下滚动,此刻她还紧紧地拥抱着大勇。因为在艳窟的作用下她以为自己是拥抱着同类,只要她睁开眼睛就会发觉怀中的不过是个猎物!嘶哑的吼叫声憋在喉咙里,“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是被他的声音惊动,鲛女睁开了眼睛,看见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大勇尖利的叫声终于突破了恐惧刺穿夜空,他想自己就要死了,鲛女一定会马上杀了他。
可面前那是一双让人想哭的眼睛,湛碧色的瞳孔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镜子,映着大勇自己惊恐的脸,瞳孔深处有着明珠般的微光流出来,像是珍珠在幽深的海床上滚动。大勇忽然发现那些明珠其实是眼泪,它们从鲛女的眼睛里滚出来落在血泊里,凝结为真正的鲛珠。
鲛女的长尾卷着大勇,那种触感真是叫人惊恐地想要自杀,她又把胸口紧贴着阿大,和人类女孩的温软全无两样。她光可鉴人的长发纠缠在大勇的脖子,那么伤心又那么安慰地蜷缩在大勇的怀抱里,放任自己号啕大哭。
呆呆地看着她,忘记了尖叫忘记了恐惧。从那张鬼一样丑陋的脸上,他看见了隐约的小莲。鲛女就像是一个在外面旅行了太久受尽人欺负的孩子,难看的嘴咧开,伤口里牙齿锐利。但是,她和小莲,真像啊。
他还记得有一年小莲在鱼市卖鱼上被人欺负了,那是一个外地来的富二代,买了小莲的鱼,看上小莲的姿色,就像出钱把小莲带到宾馆去玩。小莲不从,把鱼篮扣在了富二代的头上。富二代就恼羞成怒地叫保镖教训这不懂事的粗俗女子,当时大勇和小勇正在港口卸货。
据说那些男人当街骑在小莲身上,撕扯她的衣服和头发,打她的耳光。等到报信的小伙子把整个渔港里的青壮年都喊来,人人手里都拿着锋利的鱼叉时,富二代已经被教训了一顿,已经带着手下逃之夭夭了。
那一整夜小莲都在哭,也是那么的悲伤,眼神和此刻鲛女的一模一样,那么怨尤,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毫无顾忌,仿佛在说你这个死人怎么来得那么晚啊?那时候大勇抱着膝盖坐在沙滩上,小莲趴在小勇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