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现在很紧张,他舔了舔自己因为紧张而干燥的嘴唇。他用颤抖的手拿住了手中的手电筒,把电筒朝着周围照射过去。底仓分为很多层,有很多个房间,像是一个迷宫,这一层已经非常深入了,也不知道灯的开关到底在哪里。
大勇摸索着在墙壁上想要找到一个灯的开关,在这种极度昏暗的环境之下,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去找到光明。但是就在这时候一只手从背后轻轻的搭在了大勇的肩膀上,那只手冷冰冰的,上面带着锋刃,像是一把匕首一样的锋利。
大勇尖声尖叫起来,拼命挣扎着想要向前扑出。这是逃生的本能,被那只手抓住,如同有鬼要抓你去地狱那样,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逃脱。但大勇逃不掉,那只手的指锋深深地陷入他的锁骨,他只要稍稍使劲,锁骨就会被那只手上面的锋刃切断。
对方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点人的味道,“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对方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说话警告,这就说明还有回转的余地。大勇强忍着恐惧回过头,看见一张苍白的脸,满头白发,就连瞳孔竟然也是白的!搭在大勇肩上的并不是手,而是黑衣法医袖中的钩刃锋。面对那近乎白色的瞳孔,大勇的膝盖都软了。
“教授,有口信。”大勇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说道,他怕自己再不说出来,黑衣法医就会直接动手。那样他会被直接分尸,大卸八块,他丝毫不怀疑这个恶鬼一样的黑衣法医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你的身上很香。”黑衣法医回过头,淡淡的说道。
“我我,我刚刚在岛上和女人好过,是女人的香水的味道。”大勇结结巴巴的说道,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无比怪异,简直不像是人说出来的。
黑衣法医把兜帽戴上,遮住了那惊世骇俗的面容,同时收回了钩。他越过大勇向着通道深处走去,黑衣的长袖中拖出一根铁链,后面连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大都用看了一眼,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铁链的尽头是黑色的巨镰,巨镰的刃口是银色的。
大勇感到惊恐,并不是因为他拖着这把巨大的镰刀,而是因为这把巨大的镰刀钩入一条“鱼”的脖子,“鱼”在地下拖出一道浓腥的血迹。真正的鱼是没有脖子的,那是一个垂死的鲛人!
通道的尽头是一间漆黑的舱室,舱室中央是一张台子,用熟铁皮包裹。那条死去的金龙就曾被放在这张台子上,台子吸饱了鲜血似的散发着一股叫人作呕的腥味。黑衣法医把鲛人搁在台子上,随手在镰刀背上一推,刃完全没入了鲛人的喉咙,切断了气管,要了他的命。
跟大勇见过的不同,这是一个男性的鲛人,而不是鲛女。他身体表面的鳞片如甲胄一样坚硬,背后的骨刺竖起来犹如刀剑,并没有如同鲛女一样姣好的容貌和起伏的曲线,而是强健的肌肉。他似乎是被网住的,长尾上遍布伤口,鲜血淋漓,长尾的末端已经被切掉。
黑衣法医站在台子边上,熟练的操作着镰刀解剖那条鲛人。他的操作手法和阴锐做手术的时候极其相似,乌金色的小刀在他的掌中翻转,像是刮鱼鳞一样剥去鲛人的鳞片,贴着鲛人的骨骼行走,剥出鲜红的血肉,整理出一条条青色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