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清忍不住了:“爸,偷过腥的猫你还指望他改邪归正?”
“他没再娶,这几年身边干干净净的,家康说了,你要是同意,他立马把城北的别墅买下来写你的名。”
顾雪清冷冷的:“我不知道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怎么说你都不听呢,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把那孩子捡回来!”
“好了!”这会说话的是舅舅,“阿叙周岁,你们揪着雪清不放干什么,爸,吴家康的话你也信?你别总想着再把雪清往火坑里推,她一个人带孩子难,我们不都可以帮衬着。”
声音越变越小,复又说起阿叙抓了书本,以后学习一定好的恭维话上来。彼时她尚且懵懂,难以消化,伏在婴儿床边,又沉沉睡了过去。
后来,她问过顾雪清一回,那时候流行骗小孩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她呜哇呜哇地跑回家,顾雪清说,你怎么可能是捡来的呢,妇保院,妈妈的朋友,你江阿姨,亲手把你抱给我的,妈妈生你不容易,你可不能说这种话伤妈妈的心。
梗在心口的一根刺,始终找不到证据佐证,成年后,她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没有任何悬念,事实摆在眼前。
结婚之前,她有想过要不要向严颂坦白。借着媒体上播放的叁十年前错抱婴儿的新闻,旁敲侧击地问顾雪清,她说,“妈,你说有没有可能当年医院也把我给抱错了,其实我不是你亲生的。”
顾雪清白了她一眼,还是那套说辞:“怎么可能呢,咱们在医院可是有熟人的,谁抱错了你都不可能抱错。”
“可我和你一点也不像。”
“女儿长相都随爸,别提他了,晦气。”
谎言说得次数太多,连她都要信以为真。多希望,那个知晓真相的下午,只是黄粱梦一场。
“很早就想告诉你了,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好像不是很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一直到婚前,严颂于她,都是个比普通朋友关系稍近的结婚对象而已,这是个她连最好最好的朋友都叁缄其口的秘密,很难轻易向旁人吐露。
严颂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顾以棠面上浮起不自然,略微挣扎开,道:“当然我不是在卖惨,从小到大我妈没有亏待过我,我比很多人都过得幸福,但现在,我和你绑在一起,她对我的控制欲,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你,是吗?”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说:“你不要想太多,你觉得我会轻易受到影响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好乱。”秘密公开,她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无处可逃,想着,最好能逃到外面去,哪怕看看鱼儿也好。
唇上一热,他轻轻地啄吻,斥责温声细语:“小脑袋瓜,天天都在想些什么?有空想想我不好吗?”
顾以棠撇嘴,委屈巴巴,几乎是下意识的:“你怎么知道我没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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