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哪个女的抽烟这么好看,丛武看得俩眼发直。音乐响起来,小弟们上前点歌瞎嚎,刚哥走出包房,接着让二把手挨个叫钉子户出去单聊。
这时丛武才敢跟吕琳说话,凑近了贴耳说:“又见面啦。”
吕琳笑笑不搭茬,递给他酒,俩人碰杯干了,她才也附耳说道:“你摊事了知道吗?你不该点我。”
丛武当然明白,他不直面话题,反问道:“你那天为啥逃跑?”
答案跟他猜想的差不多,那晚她被讨厌的客人纠缠,她假装喝多去吐才脱身,打不着车回家,情急之下上了丛武的摩托。丛武很想当面谢谢那位烦人精,否则他哪有跟吕琳那么亲密接触的时刻。
被叫去单聊的人,回来时表情各异,但统一对刚哥说了什么闭口不提。轮到丛武了,起身前吕琳嘱咐他:“好汉不吃眼前亏。”
丛武没懂啥意思。
隔壁包房里,刚哥笑得像尊弥勒佛,招手让丛武坐到身边。不怕恶棍发狠,就怕狠人菩萨相,丛武冷汗都快下来了,唯唯诺诺坐过去。
“不论补偿款多少,我都多给你们一成,他们都同意了,你什么想法?”
多给一成,是多给他们争取一成补偿,还是多给一成让他们卖房?刚哥没明说,丛武也不敢问。
好汉不吃眼前亏是吧,那就迂回战术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不是。
丛武摆出又怂又诚实又为难的德行,跟刚哥说:“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房子是我爸遗产,他死得太仓促了,没遗嘱啥的,我姐啊外女啊都有继承权,我也是刚知道房子这玩意不是传儿不传女的。等下次探监我问问我姐意见,她同意了,再找公证出证明说这房全权给我处理,然后就好办了。”
刚哥脸色一沉,“这么麻烦?”
丛武两手一摊,“可不咋的,贼麻烦!”
一个不明说,一个往远了扯,俩人谈话无疾而终。丛武吊着一口气回包房,生怕表现得太放松让人起疑。回去没见吕琳,他下意识去洗手间瞧瞧,果然她在里面,正趴水池边干呕。
丛武进去给她递纸巾,心里犯嘀咕,他和刚哥也没聊多久啊,这点工夫她就喝多了?
该聊的聊完,刚哥回来假惺惺地与民同乐,玩到夜深,鸿门宴该散了,他又开始大发福利,说看上的小姐可以领走,他请客。
都是头牌红牌,全领走万八千挡不住,大伙儿不傻,都客气推诿,可架不住刚哥热情大方地让那几个被点的小姐跟他们走,更怕再拒绝下去,撅他面子没好果子,只能听话,仅剩丛武仍一直坚持不用。
推给他的是吕琳,他当然不敢接手,反倒是吕琳一胳膊挎上他,往他肩膀头一栽歪,弄得像丛武早说想领她走,她也同意似的。
丛武肚子里的洋酒当场蒸发,她这是演啥节目?说不该点她摊事儿的是她,往他身上赖给他找事的也是她,这让刚哥面子瞬间成鞋垫子,指不定以后怎么给他穿小鞋。
哪成想刚哥只是看看吕琳,扭头对领班说算他账上,然后就走了。
彻底蒙圈的丛武,脚都忘了咋迈,吕琳扯扯他问:“带身份证了吗?”
丛武摸摸兜,想起身份证在换下来的脏衣服里,“忘带了。”
吕琳一撅小肉嘴,那叫一个娇嗔可爱,“我没带,你也没带,咋开房呀?”
开、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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