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雀觉得今天的早餐是她人生中最煎熬的时间，没有之一。

无论是陈姨的关心，还是牛奶的颜色，还是江晏白看过来的眼神与唇畔的笑容，都不断地让她回想起十几分钟前的事情，回想起刚才的接触与他炙热的温度，还有他的动作与指腹的触感。

车内空间并不大，身旁江晏白浓郁的气息逐渐侵占着她的周围，又窜进她的体内，为脑中浮现出来的画面与记忆增添了几分真实感。她又感到小腹中什么在一点一点被燃起来的火焰融化，顺着体内唯一的甬道一点一点流淌出去。

完了。

林枝雀此时此刻在陈叔的车上依着扶手单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感受到上面传来的炙热的温度与下面逐渐的湿润感，无声地呐喊。

坐在一旁的江晏白看着头顶几乎都在冒着热气了的林枝雀，瞧了瞧正在认真开车的陈叔，伸出手，在座椅后方、后视镜的死角下握住了林枝雀搭在座位上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感受到她全身一震，终于从指缝间露出半张脸。

红润的唇抿着，带着一点委屈，她的眼是红着的，带着一层泪光，面上更是一层薄红。江晏白忍不住在她手心里滑动打转，然后就看着她惊弓之鸟一般猛地收回了手，气得瞪了他一眼。

——他想，在意识到林枝雀的心意后，他大概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比如，逗逗林枝雀之类的就让他觉得相当有趣。

“你干什么。”林枝雀无声地开口，带着点难以察觉的喘息。

“怎么了吗？”他轻声问道。

林枝雀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揪了揪自己散开的裙摆，望着窗外，学着他刚才的模样、不动声色地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着字，荡漾开一点酥麻痒意。

竖钩，横折，撇，捺。

水字。

江晏白抬起眼，看着她不自在的神情与紧紧拢着的腿，轻而易举地理解到了他的意思。他轻轻地笑了下，然后又被察觉到的林枝雀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一下，收敛了一下笑意。

他还挺喜欢林枝雀露出其他的表情，而不是单单的笑容，显得更加生动而富有活力。换几年前的他，估计想都不敢想会有那么一天吧。

江晏白如此想着，从书包的第一层夹层拿出了纸巾——他的书包里总是准备着一些橡皮筋之类的小物件——，先是看了看专心致志的陈叔，在手中迭了迭，然后递给了林枝雀，看着她先是一愣，随即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看着她拿出了手机，不久后裤带一震。

江晏白打开一看。

“这是在车上！”

甚至还带了感叹号。

他低头回复：

“不垫一垫的话，很快又会湿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