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姜娴看着眼前的林枝雀，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抱歉，刚才走神了。”林枝雀歉意地笑了笑，“最近其实挺好的，我来这里只是想问，小姨还记得孟清北吗？”

“孟清北……”姜娴琢磨着，“是那个总是在附近等你的那个小男孩？”

林枝雀点点头。

初叁那天，她从一群混混手中救下孟清北后，他总是会在附近等她。每次她来到这边，他都会在十分钟之内出现在她的身旁，腼腆着问她能不能和她一起。

林枝雀每次都拒绝了，但他从不放弃，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从街头到街尾，从电玩城到ktv，都是如此。他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就会和小杨姐和姜娴一样叫她“小雀”。

——非要评价的话，其实是相当烦人的，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但很偶尔几次，林枝雀也会在回头看到那单薄身影而感到于心不忍，即便嘴上说着“抱歉，我想一个人”，在他日复一日的坚持下，她也会出于心软做些什么。或是看到他捂住胃时在外面街头买一份小吃时多买一份放在桌子旁边，又或者是看着他在电玩城内好奇地打量周围时留下一点多余的游戏币。

直到她再一次巧合之下救下了他，林枝雀第一次松口，在街边摊子上面对面坐着，听他含蓄又腼腆地表达对她的感激与一点艳羡。

“……要是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当时的她看着眼前目光闪躲的人，终于放下了戒心。她第一次考虑，或许她的朋友能多一个。

然而第二次救下他，却是孟清北设计好的。

因为一点好奇心而跟上去偷听，随后套路般地听到是孟清北指使这些小混混专门做的秀。第一次是为了录像后反击在学校欺凌他的人，第二次则是为了接近她。

和他表现出来的害羞内向完全不符。

正常来说，林枝雀应该感觉愤怒，但她觉得很平静。她只是特意出现在了在混混身旁的孟清北面前，看着他忽然变得慌张的面孔，忽然意识到：

人在暴露自己的真实后，是会被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