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裴玥的想法很简单,攒钱,攒到一定的钱就带儿子离开。
可是,多少钱算够呢?裴玥没有答案。
祁沣是个很会算计的人,他知道裴玥的心思,一直有意引导且限制她的欲望,在感情上更是将这招玩得出神入化,裴玥不由自主地再次沦陷。
最初的那段日子里,裴玥没现在看得开,她总拦着祁沣不让他回他和联姻妻子的家,但是,他想走,她根本拉不住。
她嫉妒、愤怒、暴躁,长得跟祁沣极为相似的裴源就也落不得好,倍受冷待,她常常放任裴源在房间里哭到嗓子哑了,都不去看一眼。
后来,祁沣和他妻子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裴玥遭受打击后迅速冷静下来,她想她总得算计些什么,于是,时常会叫祁沣带裴源去他爷爷奶奶家玩。有那么一回,好巧不巧跟祁沣的另一个儿子碰上了,两孩子吵着吵着打起来。裴源打赢了,回家后,满心欢喜地告诉母亲,她却告诉他要礼让弟弟,罚了他。
再后来,裴玥总算彻底清醒,知道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才是她最亲近的人。可她的孩子,在扭曲的家庭关系里浸泡多年,已变成一个冷漠的人。
裴源进入青春期后,就跟她这个母亲十分疏离。至于祁沣,他根本搭理都不搭理,两人见面,总要吵架,不像父子像仇人。
回忆往事,裴玥心中只有说不尽的懊悔,若她早一点清醒,兴许她和儿子不会疏远到这种地步,“源源,是妈妈对不起你。”
裴源摇摇头,他实在不想探究谁对不起谁的问题,“你没有对不起我……其实,你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
他和母亲对视,第一次如此郑重地说道,“妈,你要真想生下孩子,我拦不了你,但我希望你……多爱你自己一点。”
话一说完,裴源即刻站起身,抬手掩饰酸涩得要漫出泪的眼眶,急匆匆地往楼梯方向走去。
他腿长,一步跨两个台阶,很快去到二楼卧室。他靠着墙冷静了一会,偶然见天色已暗,才抬起麻痹的手臂寻找救命稻草,他飞快地拨出一个号码,对方几乎是秒接,一道悦耳的女声直达他耳底,“阿源?”
她的声音一出,裴源的窒息感便轻了点,他跌坐在床上,稳住声音,“是我。”
张曼曼笑嘻嘻的,“我当然知道是你啦,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今天有没有好好学习?”
她这一连串的问句砸过来,裴源不仅不烦,还觉得心里的荒漠又长出了绿植,他一个个认真地回答,“没什么,有点想你,有好好学习。”
她哈哈笑,调皮道,“你好傻呀。”
“嗯,”裴源想念着她的笑容,恨不得立刻抱住她,忘记一切烦恼,“你在做什么?”
“我在宿舍楼下等外卖,外卖小哥提前点了送达,我下来了,他才打电话跟我说得等几分钟,现在只能等咯。”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话多,叽叽喳喳跟只小鸟一样,讲完快递小哥,开始讲她找实习的事,一堆乱七八糟的全讲了一遍。
裴源耐心地听她讲完,内心的郁闷疏解不少,他轻声说,“曼曼,我想你。”
张曼曼闻言,不好意思地捂脸,笑得像个傻子,又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憋着说,“分开都还没二十四小时,你怎么那么容易想我?”
“想你不需要理由。”
“哦,”她抿抿唇,“好吧,不过别太想我,明天就能见到我了。”
假如裴源有得选,他一定不会等到明天,现在就会去抱住她,偏偏他没得选,唯有听着她的声音聊以自慰。
他应了声“好”,倦倦地垂眸,“曼曼,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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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阿源家里的情况给写了,离完结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