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才一出门,便被俞国振遇上杀了?
还没有等他二人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少年家卫已经呐喊着开始冲锋了。
他们冲锋的速度不能算快,可对贼人构成了极大的威慑,贼人中悍勇的也持刃来迎战,可是向左右一看,自己的同伴却纷纷后退,生怕迎了锋芒,于是鼓起的勇气也泄了。
叶武崖心里憋着一团火,方才打扫战场第一的名头给罗九河抢去了,那么现在就必须乘着他不在扳回一局来。
经过两年的洗礼,他如今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基层军官了,既不乏亲自突击的勇气,也不缺乏在局部战局中发现敌人弱点的眼光。
他看到了张儒与汪国华,这两个贼首衣着华美,正位于十几个亲信的护卫之中。所以叶武崖当机立刻,挂着旗帜的长枪向着张儒、汪国华的方向一指,口中的哨子也尖锐地响了起来。
“杀!”松开哨子厉喝一声后,他自己为箭头,便向张儒、汪国华二人所处之地突了过去。
“喀咤!”
仿佛是房屋被拆倒,乱贼的阵营被他们冲得一分为二,挡在他们冲锋道路上的,若不能及时退开,便顿时被刺杀砍倒。而且叶武崖亲率一队冲击时,左右两侧的各伙家卫也次第更上,形成一个锥子,狠狠地扎入乱贼阵中,将叶武崖他们突开的缺口迅速扯开、撕裂。
纷飞的血液,倾颓的人本,垂死的呻吟。他们所到之处,便留下这样的一副图迹,乱贼虽众,却给他们这一队不到百人突得一片狼籍,仅是片刻之间,便杀到了张儒与汪国华面前。
“土鸡瓦狗,速来授死!”叶武崖狂喝着再次突击。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攻势少挫,张儒与汪国华身边的这十余人,全是他们真正的亲信。自从他们准备起事以来,在胡家庄那儿也艹演了大半年,而此前的顺利,也让叶武崖等多少有些轻视敌人。
一击受挫,虽然击杀了对方五人,己方也有一人重伤倒地。见此情形,叶武崖顿时狂怒,他一心想着胜过罗九河,可罗九河在夺城时几无损伤,而他现在却出现了折损,这岂不是打他的脸!
平时叶武崖是喜欢用脑子胜过动手的,他一向觉得,能省则省,何必多费气力,可当他发狂之后,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简直比齐牛还要蛮直!
“刷!”他用力一扯,身上的棉衣顿时被扯开,露出热汽腾腾的胸膛,然后挥手一掷,手中的长矛被掷了出去,张儒闪身一避,没有被击中,但紧接着叶武崖双手抡刀便冲了上来。
“死吧!”
在叶武崖暴喝声中,他身体突进,一个试图挡着他的贼人连人带刀都被劈开,内脏哗啦一下流了一地。
俞国振在背后看了却是一皱眉:“齐牛,上去!”
齐牛早就按捺不住了,听到俞国振的命令,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好咧!”
他没有招呼自己所带的教导队模范伙,这些人要负责护卫小官人,这可是如是姑娘反复交待的事情。他单人却绰着四杆枪,迎敌向前,暴喝一声,响如雷霆,他右手中的缨枪贯入一个贼人胸中,那贼人顿时了帐。
齐牛用力太大,连红缨节都透了进去,他懒得回手拔出,扔了这枪,从左手又抓过一枝,大步向前,恰好一贼人抡刀向他劈来,他不躲不闪,又是一枪挺刺而出。
那贼人如同被辆马车迎面撞着一样,身体倒飞出去,插在胸口的枪杆还在剧烈抖动。他并未立刻死去,而是惊恐地指着齐牛,惨叫了出来。
齐牛这一出场,顿时惊破了贼人最后的抵抗意志,而原本向叶武崖围来的贼人,再也不敢接战,转身护着张儒与汪国华便逃。
“砰,砰!”
经过这么长时间,手执火铳的四个家卫此时已经拭膛、换弹完毕,对着汪国华与张儒的背后便是一轮轰击。这四人可是从近三百名少年家卫中挑出来的,又经过近一年的苦练,虽然不敢称是神射手,可在十丈左右的距离里轰击两个那么大的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汪国华与张儒都是惨叫了一声,然后仆倒在地,其实此时火枪的威力尚嫌不足,这个距离内除非直接轰中要害,否则并不会立刻毙命,可是贼人见两个首领一齐倒下,哪里能细致分辨,他们顿时鬼哭狼嚎,或逃或跪。
“呸!”叶武崖恼怒异常,狠狠地瞪着齐牛:“老牛,你干嘛来抢我的功劳!”
四个火铳手都属于教导队,而方才齐牛一枪一个更是威风凛凛,故此叶武崖觉得,是齐牛带着教导队来抢他的功劳。
“小官人的命令。”齐牛也懂耍滑头了:“你小子让小官人很失望。”
叶武崖闻言心中一凛,回头看了俞国振一眼,果然,俞国振狠狠翻了他一眼。叶武崖顿时噤若寒蝉,全然没有方才的疯魔模样,而是老老实实走了过去。
他知道,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训斥他不怕,他怕的是写检讨。
果然,俞国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道:“回去之后,一千五百字。”
一千五百字的检讨……这可要人老命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