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只是这水泥小老儿还从未用过,不知能不能成。”
“带着令郎令孙,只管去做就是,失败一两次,不怕,关键是须将如何用水泥摸透!”俞国振道。
他的豪气让雷王成也平添了些信心,雷王城指着江畔水缓之处,开始解说自己的构想。这方面俞国振是完全的外行,只能不停地点头,按照雷王成的说法,这码头修成之后,同时可以停泊二十艘左右四明瓦船,一船吃水不是太重的海船,也可以缓慢停靠。
对于俞国振来说,目前这样就足够了,钦州好的海港,也不在如今这个位置,而在龙门,他现在的力量有限,暂时不必考虑那些,等新襄建设好了、有了足够的实力,他自然会将地盘向龙门扩展过去。
除了水泥之外,窑场的另一个物产就是砖。但俞国振并没有急于将砖用于建房子,那些木板房暂时还可以凑合,这些砖首先被他用于制造围墙。
侗人的出现提醒了他,他如今实力并不是很强,新襄村寨是根本,因此绝大多数家卫少年都会留在村寨之中,他们也需要进一步进行艹演练习,直到他们中的大部分成为真正的职业军人。那么窑场一带的防卫就成了问题,若是敌人袭击窑场,现在只靠派去充当监工与巡卫的一个伙,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人力不足,物资来补,高墙还能有效地隔阻想要窥探偷学的某些人。别的东西,俞国振并不想保密,但冲压水锻之类的技术,短时间内,他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钦州城中,知州袁国衡剧烈地咳嗽了几下,长长叹了口气。
他是江西人,贡生出身,原先在闽地任了一任知县,后来升至这个从五品的知州,这一辈子似乎都是在和南方丘陵打交道。如今身体衰弱,却是升迁无望,因此他已经在上书乞休,只不过朝堂上尚未派来接任者,他也只能拖着病体勉强支撑。
“大人,此事不可不详察,如今钦州百姓多有传说,那人是鲁班转身匠神在世,大人,若是有匪类假借神明,惑民为乱,只怕要遗祸不浅啊。”师爷江中流为他端上一杯水,垂手肃然说道。
“砥之,州判那边……怎么说的。”喝了口茶,将喉间的咳意强行压制住,袁国衡问道。
“州判收得他的贿赂,自然说无甚可疑!”江中流冷笑了一声:“东翁,那郭州判,不过是一庸官,我听闻六月二十二曰,那人入州城,密会郭州判,还送了一份厚礼!”
“哦……”袁国衡想要思索究竟该如何应对自己辖境内出现的这个奇怪的人,但身体的不适,让他努力了几次,都没有办法集中精力。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砥之,既然州判说无事,那就无事吧……老夫在任时曰无多,将此事……留待后任来办吧。”
江中流心里一阵烦躁,若不是自己东翁任期无多,自己也用不着这么激动了。
在此事之上,他是有私心的,袁国衡大体上还是个好官,江中流受之延请,给他当了几年的幕僚师爷,但袁国衡的官运不佳,都是在穷乡僻壤里任职,连累得江中流也没有弄得几个花销。如今眼见袁国衡身体要垮了,请辞之后,即使他给继任的知州一封荐书,自己也未必能受留用!
那样的话,囊中空空,如何回乡见人!
这是江中流最为苦闷之处,辛辛苦苦背井离乡,不就是为了些银钱么!偏偏来的那姓俞小辈不长眼,到了钦州不来拜望知州,却是去拍州判的马屁。自国朝以来,知州与州判的关系,就没有几个相处得好的,而且在知州重病期间,江中流一直代他处理公务,更是将州判当贼来防。
所以,俞国振没有来给他送礼,那便是大错!
“东翁虽然请辞,可是这边僻之处的穷山恶水,朝中大佬一时之间哪能记得住!”江中流又道:“若是拖延下去,真出了事……”
“砥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官倦了,先去歇息,那件事情,你就别节外生枝了……”
“可是……”江中流还欲劝说,可看到袁国衡一脸的倦意,只能将到嘴的说辞咽了回来。
他退出了江中流的屋子,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眼中却闪过狠厉之色。
“这些流官知道什么,你不动,自有人会动,好大一块肥肉,我稍稍挑唆,那些胥吏还有不扑上去的?至于州判,他任期将至,也管不得那许多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