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臣这就去!”孔有德打了个千,行起满礼来,他现在倒是如行云流水一般,还没忘记学着那些满人“喳”一声。然后,他便转身上马,飞奔而去。
蒸汽船大约又用了十余分钟,终于驶至海河河口。阿济格此时稍稍后退,远远眺望着这支舰队。这是由一艘蒸汽船和三艘帆船组成的舰队,最小的那艘也比阿济格此前见过最大的船还要大。船侧舷上密集的炮窗,让人不寒而栗,阿济格可以想象得到,当这移动的武库火力全开时相当于一个什么情形。
“终有一曰,我们大清也要有这般的战船,若无战船,海上无法与俞国振交锋,便只能处处被动挨打。”
阿济格心中如此想,然后便看到那四艘船开始侧转身躯,减速缓缓向河口驶来。在入河口之前,它们抛锚停下,放下了一艘舢板,与南面的华夏军陆军会合于一处。
阿济格心中有些惋惜,要是华夏军的这四艘船大模大样一头撞进海河中就好。
然后,他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一艘船上发了一炮,炮弹落在与阿济格等人相距不过五十余丈处,阿济格胯下的战马是受过训练的,可听到这声音,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响鼻,不安地躁动起来。
阿济格脸色有些变了:“退,再退出半里!”
为了防止俞国振派海军在此登陆,沿着海河口,阿济格布下了一道防线,但现在他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船上重炮的射程,他的防线,竟然在对方的射程之内!
果然,对方试射一炮之后,发觉距离差不多,顿时一座座炮门尽数打开,然后开始狂轰滥炸,仿佛炮弹都不花钱一般。
阿济格的命令下得及时,这一轮炮只是让他伤亡了数十人,他将防线后撤半里,算是离开了危险之地,可是他的心情,却越发沉重。
有这支舰队在,虽然南军难以渡河,但也意味着他无法从此处过河绕道南军侧后了,而且,为了防备南军在炮舰的掩护下强渡,他手中的兵力,还必须留下一半在此处。
“将此地军情回报给睿王,催促睿王速度进军……”
“王爷,我们就呆在这里?”鳌拜是他的副将,对于他的这个决定颇有些不以为然:“隔着河和南贼对骂?口水可淹不死南贼!”
“你的意思?”
“我观对面南贼兵力并不多,而且他们似乎不愿意付出惨重伤亡,因此料想他不会在此地渡河,不如我带一支人马,绕去天津卫,在那边看看是否有机会?”
鳌拜的意见并不出阿济格意外,鳌拜一直忠于黄台吉一系,在多尔衮摄政之后,几乎得不到什么机会,最多的就是被派为使者,干些往来奔波的勾当。不能领兵出战,也就意味着无法立功,扩弃不了自己的实力。
而现在,他跟随阿济格出来,是难得的机会,若是能独当一面,立下真正战功,那么多尔衮还能有什么理由压制他?
另外,鳌拜也希望自己能狠狠给予俞国振打击,为他的兄长复仇。在建虏有巴图鲁称呼的勇将中,鳌拜是少数未曾直接被华夏军击败过的之一,他心中还有些骄意,总觉得此前华夏军能胜,都是施了诡计的结果,若是真正交手,他一定能抓到机会,给华夏军重挫。
阿济格沉吟了一下,确实,若就在这里僵持下去,他们不可能有击破俞国振的机会。他与多尔衮的看法相同,就是此事满清宜速决而不宜久拖,若拖到明年开春,仅数千里的军粮转运,便足以拖垮满清。
俞国振可以凭借海运大规模运送粮食,他的富庶也不怕运输途中的损耗,满清却是损耗不起。
“好,鳌拜,我给你两万人,不过,你不要去天津卫,绕开天津卫,自保定南下,看看能否攻青县或者沧州,若有机会,甚至可以趋德州,据闻俞国振本人便在于此!”阿济格说道。
鳌拜大喜,正待离去,阿济格却又一把拉住了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