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鼎山庄,车刚停稳,孟晚歌迅速下了车逕自往屋里走。
尹雋落后她几步,终在上楼前拦下她。
手臂冷不丁被扯住,孟晚歌吓了一跳,回过头生气地瞪着他:“干什么?”
尹雋说:“以后晚上不要自己打车,让管家去接,要不就给李义打电话。”李义是他的司机。
孟晚歌觉得他简直精分,几星期前才丢下她半夜独自打车,今天又突然表现得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她没忍住衝口道:“谁稀罕你管我了?”
尹雋正要上楼的步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刚毅的轮廓在夜色勾勒下更显凌厉几分,面上喜怒难辨,狭长的双眸却似淬了冰。
“你说什么?”
孟晚歌薄肩一缩,揪着衣服下襬猛地退了两步,但很快又强迫自己抬起下巴与他对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指控道:“难道不是吗……这几年你根本就没管过我,现在才来装什么好爸爸?”
长年习舞让她总是习惯性地微扬下巴,露出细长的颈项,纤巧的脊樑绷得笔直,看人时像个睥睨眾生的小女王,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傲气。就像现在,明明吓得脸都白了,仍努力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
她大概不知道她其实看起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不知怎么尹雋突然就想起几年前她被学校请了家长那回。
那时她大约小学五六年级,班上一个男同学恶作剧掀她的裙子,她就在体育课当着所有人的面扒了他的裤子,男孩受不了这样的屈辱打击,一通电话回家哭诉,家长便杀气腾腾为宝贝儿子找说法来了。
接到保姆电话时他人在公司开会,本来孩子的事都是保姆在打理,不巧保姆那两日请假回乡,接到学校电话只能又往他这儿打,他本打算让秘书跑一趟,突然又想到孟晚歌与之并不认识,只好匆匆结束会议往学校赶。
一到教师办公室就见男孩的妈盛气凌人地指着她的鼻子痛骂,小丫头抿着小嘴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年轻的班导师里外不是,一边安抚家长一边好声好气地哄她:“孟晚歌听话,给吴育军道个歉就没事了,啊?”
“我不。”她答得鏗鏘有力,小下巴高高扬起,哪里有一点做错事的觉悟?“是他先掀我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