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雋不欲多言,叹了口气:“你们先回去吧。”既而转向赵雅媛道:“抱歉,让你见笑,改天再请你吃饭。”
“哪里……”赵雅媛急忙回道,踌躇着搭上他的手,无比歉疚地说:“尹雋,你不要和伯母置气……要不是因为我,晚歌也不会……”
尹雋一怔,“跟你没关係,是我的问题。”
……
从九月中到年底,孟晚歌再没回过一次家,期间管家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十一月中旬甚至以尹雋的生日为由要接她回家,她一律拒绝了。
尹雋知道后让他不用管了,徐荣有些不赞同地嘀咕:“哪能真不管?你以前就是管得太少,现在才会管不了……”
尹雋当然知道不能不管,只是就如同徐荣所言,他发觉自己无从管起。
凭良心说,孟晚歌一直是个令人省心的孩子,把她从外婆身边带走时,她明明极度不乐意,但为了让外婆能好好养病,不用牵掛她,她还是乖乖和他这个跟陌生人无异的父亲走了。保姆带她那几年,除了被请了那么一次家长,她也再没在学校里闹过事,并且成绩还相当不错。
事实上孟晚歌曾换过一个保姆,彼时孩子来得仓促,保姆也就雇得临时,秘书草草面试后就匆忙让人上工,没想保姆是个大胆的,见主人成日不着家,老实不客气地装起山大王,有一天尹雋打家里座机一直佔线,回家一瞧才发现保姆拨长途跟女儿聊了几个鐘头,桌上摆满吃剩的进口瓜果,看到他临时回来才急忙收了线,问起孩子支吾其词,进房一看,小姑娘已经烧得不省人事。
孩子本来就瘦,不过一个多月,被养得一张小脸瘦得几乎要看不见,她好像格外瞭解自己的处境,被保姆这样轻忽对待也从来没有抱怨。后来的保姆是徐荣帮忙找的老乡,可入职前还是被尹雋先狠狠敲打了一顿,他不介意花钱,只希望花得有价值,付了市价叁倍的保姆费,唯一要求就是照顾好孩子,这位保姆也确实对得起这份薪水,是个尽责的,每当他难得回家,总会重点式地将孩子的事匯报给他。保姆带了她近叁年,升初二后在自己女儿的要求下才辞了工作回乡帮忙带孙子。
孟晚歌依赖心重,保姆要走,她虽然没说什么,却经常半夜像个游魂似在保姆房里游盪,只是她毕竟是长大了,不再像刚离开外婆时,半夜躲在被子里偷哭,有时经过她房门都能听到她的呜咽。
后来再要给她找保姆她就不愿意了。
之后两年她几乎是独自在公寓里渡过的,他让徐荣负责送她出行上下学,偶尔还兼差给她做饭吃,直到初叁搬进云鼎山庄,徐荣正式成了家里的管家。
徐荣和厨娘夫妻俩没有孩子,他却完美地把自己代入了家长的身份,积极地参加孟晚歌的家长会、舞蹈成果发表会……徐荣经常有些话癆,孟晚歌听得不耐烦了就会跟他顶嘴。
比起尹雋,徐荣其实更像是她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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