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四五巡,秦卿已觉得有些头昏,不小心看了远处流水拱桥,似是一位小厮正带着陈将军往里走去,应是去那正经酒席处。
陈将军正随小厮下拱桥,这又是另一番花圃美景。陈将军心想,这慕侍郎还真爱种花。再走一段路,两人穿过周围站着零散青竹的游廊,终到这酒席处。
小厮引陈将军到他的席位,同席的皆是关系一般的文官。这席上的人看他来了,皆起身相迎。陈将军亦笑笑回礼,便坐下。
酒过几巡,陈将军感到有些无趣,借口喝多了酒水,唤了小厮,领他离席如厕。到地方后,他让小厮先行离开,过会儿自会回席。
回席途中,一女子正撞上胸膛。陈将军低头一看,竟是秦卿。正欲推开她,秦卿攥住他的衣角,嘴里还念着:“将军,救我。救我,将军……”陈将军看她神志不清,面色潮红,又一个劲往自己身上贴,猜测她应是被下了药,能在此行事的应是那慕府荒唐的二公子。虽陈府与慕府交情不深,但也不必为一女子交恶,陈将军欲打晕秦卿,不管其事。
秦卿似是知他所想,仰面对着他道:“奴家不过弱女子,将军举手之劳也不愿救小女子吗?”陈将军冷哼道:“你受邀前来便应知你有如此下场!”秦卿一副眩泪欲滴之态道:“我不知!不说我是卖艺不卖身,即便我亦卖身,也得买我愿意。难道将军就认为奴家被强迫就无所谓吗?”陈将军不回她,看样子对她接下来可能所遭之事并不在意。
秦卿踮起脚,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贴着他耳朵道:“将军若想让今日事成,便要救我于水火。”说罢,不等陈将军有任何动作,秦卿便跳入旁边荷花小池。陈将军皱着眉头看她,忽然旁边响起惊叫声:“快来人呀,有人入水了!”
一时间,这荷花小池周围便满了人。陈将军令侍女捞人。秦卿终被从池中捞了上来,整个人已昏了过去,头发上沾了些许荷花小叶,衣服湿透,里层的肚兜都有些若隐若现。人群中的慕二公子已看直了眼,正欲上前,没成想,已有人先行一步,将秦卿抱于怀中。
秦卿醒来时,天色已暗了下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她勉强从床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向桌子。此时,房门被打开,鸨母进来,看她一副四肢无力的样子,赶忙上前扶着她。
鸨母一边扶她坐下,一边抱怨:“哎呦,你可真是我的祖宗。你这是想干嘛呀?”秦卿沙哑着嗓子道:“渴。”说罢,给自己倒了杯水,“今日是谁送我回来?”鸨母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咱的马车把你送回来。”秦卿皱着眉问道:“那陈将军……”鸨母一脸了然道:“放心,阿竹说了,是陈将军将你抱入马车。”
秦卿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思索片刻,对鸨母道:“既是如此,应是有不少人看到了,明日便有劳妈妈请几人将此事传一传。”鸨母却有些迟疑:“若是将军知道是我们传的,发了怒……”秦卿安慰道:“那日应有不少人看到,必定会走漏些风声,我们不过是推了一把罢了,妈妈倒不必如此担心。”
秦卿看鸨母仍是忧心迟疑之状,故作气恼道:“当初您不也同意我接近将军,如今可是怕了?今日之事皆由我起,就算怀疑到我身上,我也不会将您供出!”鸨母得到保证,笑笑道:“嗨,我可不是担心自己,我是担心你,这琴寓楼的助兴药可不简单,我怕你受不住。”
秦卿见鸨母转移话题,知这老狐狸终是同意了,回道:“您放心,这量我控制得好,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人又在房里说了会儿话,老鸨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