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拜尔德坦然道,“我了解他们,但没见过他们。”
康里将资料从他手里抢过来,一把扔在桌上,没好气道:“你当初跟我说,你知道我的仇人是谁,是靠猜的?”
拜尔德粲然一笑,两手一摊,“我是猜的,但也是有依据的,我猜对了不是吗?”
康里翻了个白眼,有种被当枪使的感觉。
拜尔德笑着继续说:“我父亲生前告诉我,一旦发生了什么找不到始作俑者的事情,都可以算在安魂会的头上,特别是算在艾维斯头上。他老人家从来不骗人,更不会骗我这个儿子。所以,他的话就是我的依据。”
“你的家族在安魂会到底充当什么角色?”康里冷声问。
“是曾经,曾经充当什么角色。”拜尔德纠正说,“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
“我有大把时间可以听你慢慢说。”康里盯着他风轻云淡的神情,咬牙切齿说。
拜尔德挑眉,睿智的绿眸对上康里深黑的眸,微笑道:“如果七十年代,安魂会没有内乱,那么现在,你的仇人就是我。”
康里冷眼一瞥桌上的文件,“这对父子的位置,会是你的?”
“不,安魂会的最高决策人,位置向来是他们的,至于我,应该说是法兰杰斯,法兰杰斯是在他们的背后,就像教廷,不过教廷也需要法兰杰斯的资金,所以……”
“所以你们家是安魂会真正的老大。”康里听他绕得有些不爽。
拜尔德随意哼声,算是承认了,又碍于康里对安魂会的敌意,他补充道:“老大也还是会被踹出门的。从八十年代开始,安魂会跟法兰杰斯再无关系。”
康里冷笑一声,“老大为什么被踹出门了?”
拜尔德暗忖着,微微垂眸注视纸上的照片,心不在焉道:“这事我不太清楚,我父亲离开欧洲到美国的时候才二十岁,十年后我才出世。按他自己跟我说的,如果没有艾维斯,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是艾维斯造成的。”
“那么这对父子也算是你的仇人了?”
“是吧。”拜尔德重新拿起资料,目光不自觉地被照片上的同龄人吸引。
“艾维斯四世在意大利,布莱恩已经在等着他了。”康里面无表情说。
“是要动手了?”拜尔德微微诧异。
“有机会为什么不动手?”
拜尔德垂眸,看着照片,没再说什么。
今天是佐铭谦的生日,康里却不会因此放弃一个报仇的机会,杀掉一个仇人,就当助兴。
“你听过安格斯吗?”康里问。
“安格斯……”拜尔德脊背一僵,目光微烁,大手不自觉捏紧了资料,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安格斯,曾经也是安魂会的最高决策人之一。安魂会曾经有一派无神论者,主张脱离教廷,带头人是安格斯二世,之后是安格斯叁世,安格斯四世,到此无迹可寻。
“安格斯这一派企图分裂安魂会背弃教廷,早已经是他们的禁忌,据说此后任何决策人都不能命名为安格斯。你怎么还会知道?”
康里眨眼,淡淡一笑,“阴原晖告诉我的。”
“她居然会知道这个?”拜尔德神色复杂。
“显然你知道得更多。”
“也没什么用,我知道的都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时间已经过得太久,欧洲早就翻天覆地,大不一样了。”
“确实。”康里挑眉道,“阴原晖嘴里说的安格斯,是艾维斯五世的长子,没有被承认的私生子。”
“艾维斯五世的长子?叫安格斯?”拜尔德一脸难以置信,盯着康里又重新盯着照片,心里一片惊涛骇浪。
“没错,是叫安格斯。阴原晖说话含糊不清,但大概意思我也清楚了。那小子是一九一七年生的,母亲是安魂会的傀儡,艾维斯五世玩过头了才有他,算是个意外,现今也十岁出头了,被一个医生养着,所以明面上,艾维斯五世只有两个儿子。”
“怎么会……”拜尔德怎么也想不明白,干脆扔开资料,“艾维斯的儿子怎么可能叫安格斯?”
康里难得见这狐狸反应这么大,都炸毛了,他蹙眉道:“人家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
拜尔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捋捋浓密的金色短发后摊手说:“据我所知,安格斯和艾维斯是同一时期的决策人,他们从亲密无间的伙伴变成水火不容的敌人,只花了两代人的时间,我就是想不明白艾维斯的种怎么会取一个敌人的名字,向敌人致敬吗?”
康里稍稍一想,替他解疑道:“你要知道这个是不被承认的私生子,给私生子取敌人的名字,不是在羞辱敌人吗?”
拜尔德冷笑,“安格斯一世就是作为私生子上位的,他和他的后代从不介意自己是私生子出身,甚至引以为荣到了毫无人性的地步,艾维斯给自己的私生子取这个名字怕不是脑子进水了。”
楼下,江韫之安排完厨房的事,和玛拉在厅里闲聊,陪孩子玩耍。
玛拉心情愉快,可爱的脸上扬着温暖如太阳的笑容,肌肤紧致透红,一双绿湖般的媚眼澄澈清明。
乐观幸福的女人总像个小孩子,一点不憔悴,一点不沧桑。江韫之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晃,总是觉得赏心悦目。
她不用再羡慕玛拉了,因为她也有了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