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诺玛厉声道。
“为什么不呢?进来吧,小丫头。”老男人一把推开诺玛,笑着好声好气请眼前的小姑娘进门。
郗良径直走进门,一步一步,黯淡的眼睛四处逡巡。在她的身后,两个老人压着声音争执起来。
“你让她进来干什么?万一她是东家的人——”
“怕什么?你不是说他们家不会再有人来这里住了?就算她是,她不也已经看见我了?别忘了,我们的儿子需要一个女人!”
走进大厅,郗良对上一双颓靡的眼睛,而这双颓靡的眼睛在看见她之后陡然焕发光彩,睁得奇大。
“上帝!是女人!是女人——”
只穿着短裤的男人猛地扑过来,郗良惊恐一躲,他便重重撞到墙上去,却一点也不疼,仍然是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唇角颤抖着想笑开来,表情因此狰狞。
“小婊子,过来,快过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哈哈哈……”
郗良脸色煞白,眼前狞笑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极其丑陋且诡异的东西,仿佛畸形,叫人看上一眼都要噩梦连连。
老男人和老女人赶了过来,老男人抓住年轻一些的男人,老女人扯出扭曲的笑脸,看着郗良,“小姐,坐下休息吧。”
“那是什么?”郗良指着两个只穿短裤的男人心有余悸问。
“噢,那是我的丈夫和我的儿子,两位汤普森先生。”
“这是你们的家?”郗良顺着心里的疑惑问道。
“当、当然,当然是我们的家!”诺玛攥紧拳头,理直气壮道。
事实上,她的东家康里·佐-法兰杰斯逝世,本该住在这里的娜斯塔西娅·法兰杰斯也出嫁,搬去了费城,这辈子无论如何不会再回来。而佐-法兰杰斯家族只剩一位,那一位整整一年不过问这里,任由房子又大又空,奢华的一切逐渐被灰尘占据。
诺玛看得很心痛,这样一座房子空荡荡无人居住。与此同时,她的丈夫把她的积蓄都输光,儿子毒瘾发作卖掉房子只为吸一口,两人无处可去……
“你撒谎。”郗良的眼睛黑漆漆的,没有光芒,却锐利无比。
诺玛被她一指责,吓一大跳,脸色都青了,“难、难道你是……”
“应该住在这里的小姑娘去哪了?说!”郗良厉声喝道。
“你是说安小姐?”
“安小姐?那就是安小姐,她在哪里?”
“她、她嫁去费城,斯托克庄园,你、你不知道吗?”
“小婊子!快让我操一下!”
男人欲求不满的嘶吼令郗良的恐惧自心里蔓延开来,她抱着小包袱,猛然一抖,不寒而栗——此时此刻,她既没有抢,也没有匕首。
诺玛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陌生的女孩,双手颤着,想起以前儿子殴打妻子的一幕幕,她不知道该不该放这个女孩逃出去,可是……她太想要个孙子了!
她曾有过一个可爱的孙子,才两岁,被嗑药的儿子灌了很多酒,酒精中毒死了。
而且放这个女孩走,万一她把汤普森家霸占画眉田庄的事说出去,他们会被驱赶,而且她也会丢了这份工作,一份清闲又有可观薪资的工作。
上帝,她太需要这份工作养活丈夫和儿子了。
身材干瘪的男人颤巍巍走近郗良,不时舔舔嘴唇,脸上是神经紊乱而导致表情可怖的狞笑,嘴边口水止不住地流。
“小婊子,快让我爽一下!”
郗良哪里见过这样的丑东西,泪花就要溢出眼眶,余光瞥见桌上的空酒瓶,还有沙发上的一堆,她连忙跑过去扔开包袱,抓起酒瓶一个一个砸向朝她扑过来的疯男人,先发制人厉喝道:“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啊——”
被猛地砸了一头玻璃渣的男人高声尖叫,溃烂的双手胡乱在鲜血淋漓的脸上抓捂,控制不住的力道把玻璃渣按进了自己的皮肤,一张本就因为吸毒而见不得人的脸顿时如猛兽抓挠过,血肉模糊间闪耀着颜色各异的玻璃渣。
老男人见状大怒,毫无理智地朝扔酒瓶的女孩扑过去,然而,赤脚踩上一地的玻璃碎片,他厉声痛叫,身体失去平衡摔了下去,玻璃酒瓶一个个接连砸下,他越是愤怒挣扎,锋利的玻璃碎片越是在他赤裸的身上扎出血窟窿。
“去死!去死!去死——”郗良不断斥骂,短短一个词像神秘的咒语给她无尽的力量,在男人纷乱的惊吼哀嚎声里,她一身热血沸腾,力量用之不竭,酒瓶噼里啪啦一地响。
“啊——”诺玛惊恐尖叫,但很快,鲜血落满狼藉的地板,她的声音渐渐沉没在丈夫和儿子的血液里。
只有玻璃炸裂的声音还在持续。
还有——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两个男人在地上挣扎翻滚,用赤裸的身体把玻璃碎片滚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慢慢地没有了动静,郗良仍不断抡起酒瓶,准确地砸在他们头上,整个人犹如地狱走来的魔鬼,幽暗的眼睛微微泛红,却满含杀意。
诺玛背靠墙壁,像被钉住一样,喉咙也仿佛被堵塞,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睛死死看着,看着她的丈夫和儿子相继倒下,血肉拌着玻璃渣,而那魔鬼还在不停施暴。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几分钟。
确定两个打算攻击自己的东西死透了,郗良这才停下来,眼睛直直盯着一动不动的诺玛,接着,她抡起一个沾血的酒瓶,绕过玻璃碎片一步步逼近。
诺玛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别过来,求你……”
郗良来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呢喃道:“西莉斯特不杀女人的,但是……如果杀了,她会忘记的。”
“砰”一声响,酒瓶重重砸在诺玛头上,她僵硬的身体一软,猛地摔在地上。
郗良低下头看,手上还拿着残破的瓶颈,她蹲下身,把诺玛翻过来,崎岖的瓶颈在粗短的脖颈上残忍划出血痕。
耳边忽然一片死寂,郗良捡起小包袱,抖掉玻璃渣,抬头望一眼宽阔的大厅,她看见大钢琴、酒柜、花瓶、窗帘、吊灯、沙发、地毯……大窗外的阳光静谧地照着,她依稀看见一个女孩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
“费城,斯托克庄园。”郗良喃喃低语,自顾自走出大厅,往大门口走。
路口,杰克不安道:“她怎么还没来?会不会那里的人不告诉她?”
“来了来了,”爱德华松一口气,“她跑过来了。”
车道上,郗良飞快地跑着,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她头也不回地跑,奔向爱德华,奔向杰克,利落钻上车,“快,开车!”
一阵风拂过,杰克和爱德华都敏锐地嗅到怪异的铁锈味。
郗良的脸上还有血珠。
“发生什么事了?”杰克急道。
郗良紧紧抱着小包袱,一声不吭,清澈的泪水无声溢出眼眶。
抱歉呀大家,今天来晚了qaq
良许久没上线,找感觉找半天,也废了几个登场版本……
最后决定了这个暴烈一点的,感觉就对了(?
等明天换个心情我再看用不用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