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你没这个机会,我要让安格斯把你带走关起来!”
梵妮说完,长臂一挥,将郗良甩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漂亮的小脸从还有一丝倔强到完全崩坏,双目恶狠狠地仇视着自己,薄唇张合着咬牙切齿说:“你别想拿安格斯来威胁我,我不会让你再靠近娜斯塔西娅的!”
梵妮的拳头攥得咯吱响,郗良一副铁定要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让她在盛怒中飞快冷静下来——
这是斯托克庄园的厨房,是法兰杰斯的地盘,这会儿她要是不能隐忍,那么是她先找到安格斯来把这小疯子带走还是法兰杰斯的人先杀了她,结果一望而知。
梵妮深吸一口气,蹲下身轻抚郗良的膝盖,心平气和道:“郗良,我们好好谈谈,你不要因为我是安格斯的人就对我充满敌意,我希望你把我和安格斯分开来看。我不会对娜斯塔西娅怎么样,你都看出我对她有……非分之想。对,那么冲这份非分之想,我就不可能害她。
“倒是你,你要知道她是有丈夫的,我相信她的丈夫不会愿意看见有除了他以外的人和她接吻。我对她有非分之想,但我连她的脸都没亲过,那只是基本的吻面礼我都没有对她做过。我放下一切只想在她身边。你也该看到了,我帮她带孩子,照顾她的生活,我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还有,你拿酒瓶砸了她,不管有意无意,你就是砸了。我可得告诉你,她的丈夫比安格斯还要可怕。”
郗良在发抖,是动怒过头的缘故。
梵妮看得出她在慢慢平静,便继续说道:“你放心,只要你不再提安格斯,我可以保证,不对任何人说你吻了娜斯塔西娅,你还是可以在这里待着。”
郗良一怔,声音软了下来,眼珠子飘忽不定,“不能吻她吗?我只是,只是想给她酒钱……”
梵妮清楚郗良的情绪根本不稳定,认知也是一塌糊涂。
“当然不能,酒钱是酒钱,吻是吻,怎么可以相提并论?你要知道,罗莎琳德是法兰杰斯的人,昨天要是她在,你早就被她杀了。”
安格斯说可以的……郗良胸口一阵抽痛——安格斯就是想玩弄她才这么说,以前她不懂,被骗了,后来她懂了,不再上当。可如今,她竟然明知故犯,用这种手段玩弄娜斯塔西娅——不知不觉中,她变得和安格斯一样了。
“对了,就算霍尔·法兰杰斯回来,罗莎琳德要是告诉他你伤害了他的妻子,我也会想办法让他不跟你计较。”梵妮宽宏又温柔地说。
郗良低下头,眼泪无声掉落。
“别哭了,我不会出卖你。”梵妮捧起她的脸,拇指粗鲁地给她抹泪水。
“我以前不骗人的……我不是骗子,是安格斯,是他……”
“乖,你不是,安格斯才是,别哭了。”梵妮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脸。
“他会来这里吗?”
“不会。”梵妮心知肚明,郗良到底是怕安格斯,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她不能拿安格斯压她。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和佐-法兰杰斯有关系……
一边安抚低泣的郗良,一边琢磨她说过的话,梵妮勉强得出两个结论:一是安格斯似乎知道她和佐-法兰杰斯的关系,二是夏佐·佐-法兰杰斯作为她的哥哥却并不待见她。
为了不让罗莎琳德察觉异样,梵妮装作不经意地立起衬衣的领子,以遮掩划开皮肤表层的小伤痕,然后拉起郗良,鬼鬼祟祟地将她塞回房间里,让她躺在床上睡觉,当是醉酒了。
梵妮走后,房门被关上,郗良湿润的双眼又浮现雾气。
她咬着被子,呜咽出声。
佐铭谦没有雇佣谁来折磨她。
也就是说,哪怕她再杀掉妮蒂亚·斯特恩,他也会无动于衷,并且会再找一个,如果又被她杀了,就再找一个……
女人无穷无尽,就连喊他哥哥的人,也都有了另一个……
她根本杀不完。
“铭谦哥哥……”
他不要她,和江韫之一样,母子一个样——风轻云淡,悄然无声,就这样不要她了。
郗良紧咬被子,心如刀割。
她被忽视,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得到佐铭谦的注意,一切皆是徒劳。
她哭着,在心力交瘁的感觉中意识到自己的无能,胸口一片苦闷蔓延,仿佛有某种东西在无声侵蚀她的生命——她的眼睛睁不开,残留的泪水从眼角流出。